猝不及防的表白讓汪言有些不知所措，他沉默不語。
“太晚了。回去了。”
鹿馬得不到回應起身撣撣身上的灰塵拿著手電筒回了家。
到家樓下，一樓的夫妻又吵了起來，男的摔門出來，站在門口抽著煙，看到鹿馬回來笑著打了招呼。
“小妹回來了。”
“嗯。回來了。”
鹿馬繞過他上了樓梯，往下看去男的也朝上看著他，揮了揮手示意她下去。
她上了二樓從牆邊撿起一塊石頭，探著身子朝他家門扔去，哐當一聲，罵罵咧咧的聲音從裏麵闖到了屋外。
“他媽的，誰砸的！誰他媽允許你抽煙了！找死啊！”
學校的上課鈴響起。
“汪言。”班主任在講台上手拿著點名冊，透過有著度數的發光玻璃眼鏡看向最後一排緊靠著牆邊的座位。
汪言正在發著愣，一根粉筆頭瞬間嗖的一聲扔過來，砸在他的頭上彈了一下啪嗒掉落在地上。
“啊，在。”汪言迷糊的答道。
放學後，他鬼使神差的走到一班門口朝裏看著，那個女生早已經不在班裏。
KTV的302包廂裏煙霧繚繞，男男女女唱歌的跳舞的，霓虹的燈光不斷的閃爍著，桌上的啤酒果盤亂糟糟的堆積在一塊。
鹿馬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喝著啤酒看著麵前的男女抱在一塊熱舞。
“還有兩三個月就畢業了。”王涵彈彈煙灰，她今天穿著露臍裝搭著破洞牛仔褲，“你在家還是去外地？”
“看情況。”鹿馬說，“你真要跟劉偉去外地？”
“去，劉偉說我倆努努力多掙點錢，爭取早點結婚。你知道我很喜歡他的。”王涵頓了一下，“雖然我爸媽不喜歡他。”
鹿馬歎口氣說：“你成績最好衝刺一下能考上大學的。為了他不上學很不值得，到時候你肯定會後悔的。”
“我不會後悔。”王涵堅定的說，“你不照樣選擇不上學。”
“你跟我不一樣。”鹿馬奪過王涵手裏的煙吧唧抽了兩口，煙入了肺。
她脫掉外套加入熱舞，盡情的扭著腰肢，似乎這樣就能擺脫她腦海裏那些悲傷的情緒。
玩到半夜，鹿馬吐了兩三回被王涵攙扶著走出了KTV，兩人並排走在路上。
她和王涵初中就認識，兩人本來是死對頭，王涵打不過她就成了朋友，本來是乖乖女，硬是被她帶的成了壞女孩。
兩人到了分岔路口分了別，鹿馬晃晃悠悠的往家走。
進了黑布隆冬的巷道，她打開手電筒，迎麵走來穿著校服圍著圍巾的男生，看到她站在了原地。
汪言沒想到在這能遇到陸思年，他作為小跑腿剛給老大送了煙，有些窘迫的吸了吸鼻子。
“汪言？”鹿馬喊了一聲。
“嗯。”
“你怎麼在這？”
汪言沉默片刻，“……我給我朋友送東西來。”
“哦，去我家坐坐嗎？”
“……可以。”
今天那兩人都不在家，聽說是年繡兒子的兒子過一周，離得太遠過一夜再回來。
打開門兩人一前一後進去。
鹿馬將外套脫掉扔在沙發上，去廚房倒了兩杯熱水放在茶幾上。
“自己拿著喝。”
“好，好。”汪言端起一杯吹了吹抿了一小口。
鹿馬打開電視機換到平常看的頻道，上麵正放著兒媳大戰婆婆的電視劇，她彎腰端起茶水翹著二郎腿看著電視。
汪言有些坐如針氈，挪了挪屁股離得鹿馬近了些。
“還可以更近點。”鹿馬說。
“啊…”汪言坐遠了些。
“你不喜歡我？”鹿馬放下腿看著汪言說。
“啊…我…我…”汪言說不出口，他心裏對鹿馬確實有些感覺，但覺得自己配不上。
鹿馬放下水挪了屁股坐在汪言旁邊，用手抬起他的下巴，手指戳了一下他的嘴唇。
汪言直咽著口水，額頭冒出層層細汗順著臉頰往下流。
“好好學習，天天向上。”鹿馬鬆開手歎了口氣，用手撩了一下額頭前的劉海。
“好…”汪言失落的低下頭，舔了舔嘴唇，剛才的餘溫還在。
“你不會討厭我吧？”
“不會。”汪言說，“其實剛才我，我想說，我對你有點喜歡。”
“那做我男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