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岸邊的血影衛,見到主子歸來,紛紛鞠躬行禮。
楚昕凜沒有立刻放下林卿允,她轉過頭,命令道:“你們去那邊接應淮羽他們,朕自己回去。”
“可主子,您……您的身體似乎不太好。”淮雲不放心的問道。
“我好不好,自己自然知道。行了,別廢話了,快去吧。”
淮雲到底還是不放心,偷偷抽了十幾個人負責保護楚昕凜。
楚昕凜將林卿允放下,拿出她的玉手:“走吧,直接回皇宮,別再去營帳了。”
“可,春獵…………”林卿允有點猶豫。
“本就是一場鴻門宴。”楚昕凜笑著說。
估計明天那些藩王就要迫不及待的來朝堂議事了吧。
楚昕凜用左手輕輕撫摸著胸口,希望這毒氣不要蔓延的太快。
兩人攜手而走在樹林中,仿佛世間一對再平常不過的夫妻。林卿允感受著手中的溫度,唇角微微上揚。
但仿佛是一瞬間,她又想起了秦霄的話:“如果楚昕凜還活著,把這個藥給她灌下去。”
林卿允情不自禁顫了一下。
“怎麼了?”注意到林卿允的不對勁,楚昕凜語氣放柔了問。
要告訴她嗎?
可她要怎麼說呢?說她接受了外國太子的命令,接過了那個藥包,想要加害於楚昕凜,讓她提防秦國太子?
可如果楚昕凜問她為什麼要接,她又該怎麼說呢?
她不知道該怎麼說,也不知道該怎麼做。
她真蠢。
幾秒過去了,她的聲音在寂靜的林中響起:“沒什麼。”
楚昕凜深藍的眸子暗了暗,體內的毒氣似乎又蔓延了上來,被她強壓下去。
這一路上再也沒有人說一句話,雖然手還相握著,但林卿允卻覺得一片冰涼。
朝陽升起了,月亮消失不見。昨天的一切似乎如海上的泡沫,被陽光一照就毫無蹤跡。
“你喜歡這裏嗎?”楚昕凜問。其實她想問的是,“你還會走嗎?”
但話到嘴邊,想起方才林卿允眼神的閃躲,她突然又問不出口了。
“喜歡的吧。”畢竟在這裏,與楚昕凜有了一段美好的回憶。那泡沫仿佛沒有蒸發,而是懸浮在她的心口,揮散不去。
而在楚昕凜聽起來,就轉換為了另一種意思————我可能會走的吧。
……………………
走到宮外,自有侍衛來迎接。
“啊?陛下,我也要進去嗎?”話出口就感覺有點弱智,林卿允趕忙閉了嘴。
“嗯,去換身衣服,休息一下吧。”楚昕凜看著前方,淡淡的說。
婚禮還有四個多月,她估計撐不了那麼久了。
算了,算了吧。
前世不就決定好了嗎?如有來世,一定不會去糾纏她的。
她沒有資格挽留她了。
楚昕凜邁步往前走,幾日的勞累已經疲憊不堪,體內的毒氣不斷的侵蝕她。
真奇怪,南疆一定是一個不吉之地。
“阿凜!”林卿允望著楚昕凜冷冽的側顏,像是明白了什麼,不顧一切的抱住了她的腰。
楚昕凜僵了一下。
“我不走。”背後傳來林卿允悶悶的聲音。
像是觸動了某個開關,楚昕凜心裏湧上了一陣酸楚,但更多的是欣喜。
她轉過身,在侍衛啞然的目光中擁住了林卿允:“你說的。”
“朕記住了。”
“嘩啦——嘩啦————”楚昕凜愜意地泡在浴池裏,不知是什麼原因,體內的毒素似乎降低了不少。眨了眨眼,楚昕凜抬手抹去了眼角的水霧,起身換了件浴袍。
走到另一側,楚昕凜輕輕叩了叩門:“林卿允?你好了嗎?”
沒有回應。
楚昕凜皺了皺眉,以為對方洗著洗著睡著了,便也沒太在意。
坐在龍椅上,楚昕凜處理了些政務,但心裏卻依舊焦躁不安。
“主子,藩王們暫且不知您到來的消息,需要鎮壓一番嗎?”淮雲問道。
“自然,否則這段時間朕豈不是白受了那麼多苦?”楚昕凜嗤笑道。
“那,寧王和翼王並未參與這場爭鬥,也需處置嗎?”
“你是腦子壞了還是怎樣?朕可不願不聰明的人留在身邊。”
淮雲:“是!”
淮雲剛準備離開,又被楚昕凜叫住:“等等,你去告訴寧王和翼王,朕無礙,無需擔心。”
“是!”
“呼——”靠在椅背上,楚昕凜緩解了一下心口的鬱悶。
等等,林卿允怎麼還沒出來?
一種不安在心口圍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