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那杜甫公公相當不好說話……”
許梁聽了,語調輕鬆地說道:“杜公公其人,本官也略有耳聞,據我所知,杜公公其實也很好說話的。這樣罷,本官再給駱公公一萬兩銀子前去打點,相信杜公公看在銀子的份上,肯定會與人方便的。”
駱公公一聽,許梁要拿一萬兩銀子開路,頓時瞪大了眼睛,心裏核計著,雖然杜甫公公在司禮監地位特殊,但一次性進帳一萬兩銀子的機會還是不多的。有了錢,駱公公心裏便踏實了不少。
終於,在三四萬兩銀子的巨大誘惑之下,駱公公決定再幹一次,他咬了咬牙,斷然說道:“行,咱家就再相信許大人一回。不過,咱家要先收拿到錢。”
許梁皺了皺眉,隨即很爽快地道:“這沒問題。”然後走到書桌後,從抽屜裏取出一大遝的銀票,遞給駱公公道:“這是駱公公和那四個侍衛上次還過來的銀票,本官一直沒有動用,現在正好完璧歸趙。”
駱公公聽得臉色一陣激動,厚實的一大摞銀票子拿在手裏,頓時有種失物複得的感慨。小心地將錢收好,駱公公也精神了許多,鄭重地朝許梁拍胸保證:“許大人放心,這事包在咱家身上。”
許梁哈哈大笑:“公公辦事,本官一向很放心。”
由於給柴老六易容改裝還要一點時間,駱公公便在東江別院等了一個多時辰,待燕七把柴老六帶過來,駱公公仔細打量眼已經與魏洪有六七分想像的柴老六,點頭道:“成了,到了裏麵,少說話。”
柴老六看了許梁等人,認真地點頭道:“我知道。”
駱公公糾正道:“在宮裏,太監們都自稱咱家。”
“呃,咱家知道。”柴老六倒學得挺快,立馬改口了。
許梁便對柴老六道:“老六,此事辦成了,本官保證,你在京師各大賭坊欠下的所有賭債,本官都給你一把抹平了!從此,你柴老六也能光明正大地進出各大賭坊!”
柴老六點點頭,道:“我,呃,咱家知道。”
黃昏,京城上空晚霞滿天。一輛黑色的馬車緩緩駛近了午門附近,在一處街角裏停了下來。一道黑紗將馬車內的情況遮擋下來,令過往的行人都看不清馬車裏麵的情況。
馬車裏沒人聲音,趕車的車夫也仿佛在打磕睡,斜靠在車駕之上,半睡不醒。
街角人聲鼎沸,人來人往,不少行人好奇地打量著這輛沒有任何標記的馬車。兩名潑皮不懷好意地靠近,趕車的車夫忽然抬起頭來,陰冷地目光盯著兩名潑皮森森然咧嘴一笑,滿麵殺機,一隻手不著痕跡地掀起衣服下擺,露出半截刀柄!
兩潑皮頓時嚇了一跳,惶惶然離去。
馬車外麵經過一段小插曲,馬車內的人就像是沒有絲毫察覺一樣,依舊不動聲色。
又過了一盞茶的功夫,車夫目光一頓,忽然坐直了,朝車內說道:“大人,人到了。”
車內一直掛著的黑紗輕輕掀起,陝西巡撫許梁便探出了半個頭,目光落到遠處的午門外。
此時,兩名青衣太監正往午門裏走去,其中一人,正是駱冰。
兩人向守衛午門的兵將校驗了入宮腰牌,再走過去,便被一名紫袍太監攔了下來。
“喲,這不是上午剛出宮的駱公公和魏公公嗎?這麼快就回來了?”紫袍太監劉三陰冷地目光打量著兩人,那眼神就像是看見兩隻待宰的肥羊。
駱公公朝前走了兩步,不著隱隱地把魏洪擋在身後,他道:“劉公公,咱家和魏洪奉命出宮辦差,差事辦妥了,自然要回宮了。還請劉公公行個方便,讓我們進去。”
劉三上下打量著駱公公,冷笑道:“什麼差事這麼快就結束了?”
駱公公惱怒地道:“劉公公,我司禮監的事情還輪不到東廠來過問吧?”
劉三聞言一窒,頓時有些惱怒,不過駱冰把司禮監的名號報出來,劉三還真不敢放肆。隨即他把目光放到魏洪肩上挎著的布包上麵,冷喝道:“魏公公肩上挎的什麼東西?打開來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