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發了狠話,這個時候即便許梁當真把駱公公就地剁了,相信皇帝連屁都不會多放一個。
能活著,比什麼都好!駱公公終於清醒地認識到了這一點,便下定了決心,朝許梁說道:“許大人,帶一個生麵孔進宮非同小可,小的要回去仔細籌劃一下。”
許梁滿意地點頭,“你可以先回去準備,但是本官給你的時間並不多,隻有兩天。兩天之後,你不能讓本官滿意的話,那便隻有死路一條,相信我,即便你躲在深宮內院,本官要你死也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駱公公頭上冒著冷汗:“我,我知道。”
既然駱公公願意合作,許梁便沒有再為難他,放他離開了。
駱公公剛離開東江別院,黃道周和鐵頭兩人便臉色難看地回來了。兩人進了客廳,見許梁坐在那裏悠閑地喝茶水,兩人便隨意地找位置坐了,悶頭不響。
許梁眼皮子抬了抬:“怎麼了?一個個都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
“大人,您讓下官和鐵檔頭一道去拜會那些有資格庭推投票的大人們,依我們看,這完全是自取其辱!”即便黃道周以穩重著稱,這時候說出來的話也夾帶著不少火藥味。
許梁微微一笑,“看來黃大人上午好像受了不少委屈啊。”
黃道周臉色一黑,鬱悶無比地說道:“大人明鑒!上午下官和鐵頭去拜會了禮部尚書李騰芳和兵部尚書楊國棟。那禮部尚書李騰芳以前跟下官好得跟親兄弟似的,見麵都是黃兄長,黃兄短的,親切得不得了。想不到這次下官上門,那李騰芳就跟變了個人似的,見了下官,不冷不熱地說著些客套話,待下官點明了要李騰芳在庭推中照拂下官的意思,那老東西就如同突然被蛇咬了一樣,哼哼哈哈的,沒個準信。”
許梁想了想,吃吃笑道:“李老尚書原本就是這種牆頭草的性格,你們這麼冒然地上門去,李尚書當然不敢明著答複你了。”
黃道周憤憤然,一臉晦氣地叫道:“更可惡的還是那兵部尚書楊國棟,自從薊遼總督孫承宗到了京師以後,這楊國棟總算是抖了起來。這次下官去見他,楊國棟與下官話都沒說兩句,便要趕人送客。還說什麼他是孫閣老的學生,必定全力支持孫閣老,勸下官不要癡心妄想了!真是氣死下官了!”
鐵頭抬了抬眼皮子,跟著說道:“楊尚書僅把我們趕了出來,還把我們拎過去的東西都從門縫裏丟了出來!”
“真是氣死我了!!”黃道周怒罵道。
許梁愣了愣,他真沒有想到,這平時看起來不聲不響的楊國棟,居然也會有如此有骨氣的一麵。不過想到此人一向是唯孫閣老馬首是瞻,許梁便沒有感到什麼意外。
許梁聽了,依舊笑眯眯的,吹著茶杯上麵的茶葉片,輕輕地抿著茶水,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
“大人,那一向與咱們交好的禮部尚書李騰芳都是這種態度,其他的官員就更不用說了。依下官看,再讓下官和鐵頭去上門拜會這些人,用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這種蠢事真的沒有必要再做下去了。”黃道周見許梁不吭氣,不由急了,氣呼呼地說道。
許梁輕歎一聲,緩緩放下茶杯,看了黃道周和鐵頭一眼,才一臉高深莫測地說道:“本官讓你們挨個去拜會那些大人們,原本就沒有想著你們能夠爭取到他們的支持。本官要的,隻是呈現在朝野上下眼中,咱們的一種態度。那就是在庭推之前,作為候選人之一的僉都禦史黃道周曾經十分有誠意地挨個拜會那些大人們。”
黃道周和鐵頭交換個眼神,有些恍然。
“大人,您的意思下官有些聽懂了。”黃道周若有所思的說道:“您是要讓下官去做做樣子,讓朝庭上下知道這麼回事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