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梁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嘴裏發出嘿嘿嘿的怪笑聲,把黃道周又驚出了一身冷汗。
“大人……?”
許梁看了看黃道周,臉上浮現親切至極的笑容,熱情地輕拍著黃道周的肩膀,許梁道:“道周哪,趁著庭推還有四天時間,你抓緊到幾位有投票權的大人府上跑一跑,走動走動。另外,再把其他閣臣的候選人的情況摸清楚。其他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
黃道周滿嘴苦澀,期期艾艾地道:“大人,此次增補閣臣的人選除了下官之外還有兩個,錢士升和唐世濟。這兩人的情況下官都查清楚了,他們是孫閣老和溫體仁選中的人。至於下官到各位大人府上走動一件,依下官看來,那就完全沒有必要了。唉,這些天咱們東江別院的情況您都看見了,三天裏沒一個同僚上門。那些大人府上,下官即便去了,也是白瞎。”
許梁溫和地笑,笑得很是意味深長。
“道周哪,你要入閣,就要獲得那些大人們的支持。這庭推之前走動走動,意思意思也是人之常情嘛。你如果不去,大人們多少會認為你黃道周太過孤傲。可你若是去了,即便未必會能效果,至少也向朝中大臣們開表明,你黃道周是個知恩圖報的人哪!你說是不是?”見黃道周苦著臉色還待推拖,許梁便推著黃道周出了書房。
“好了,別磨蹭了!本官讓鐵頭準備些厚禮,道周你帶著去幾位大人府上坐坐。”許梁不由分說,便給黃道周下達了命令,又把鐵頭叫過來,命他準備厚禮,陪著黃道周去拜會京裏的諸位大人。
將兩人打發走,許梁才邪邪地一笑,把京師青衣衛的檔頭燕七給叫了過來。
“大人,您找我?”燕七見了許梁,躬著腰,小心地問道。
“嗯。”許梁輕嗯一聲,抬眼看了看燕七,幽幽地說道:“燕七啊,本官把京師青衣衛和梁記在京師的商業都交給你來打理,看來本官當真沒有看錯人,燕掌櫃做得相當不錯啊。”
“大人謬讚了,替大人辦事,燕七豈敢馬虎。”燕七一時間不明白許梁到底想幹啥,便陪著笑臉自謙道。
許梁點點頭,道:“本官聽說蜂窩煤的生意已經做到山東去了,燕掌櫃辛苦了。嗯,眼下咱們在京師除了商鋪,蜂窩煤之外,可曾涉及到其他產業?”
燕七小心地問道:“屬下按照當初大夫人製定的思路,以蜂窩煤為主營,外加些絲麻布匹商鋪為輔業,至於其他產業嘛,倒也略有涉及。隻是不知道大人想問哪一方麵?”
許梁眨了眨眼睛,笑眯眯地說道:“比如說……賭館?”
燕七愣了愣,回想一陣,才拱手道:“梁記在京師以前倒真沒有經營過賭館這一行,不過上個月剛從別人那裏收購過來一家。”
許梁頓時興致大增,道:“在哪?帶本官去瞧瞧。”
燕七登時兩眼放光,道:“大人也想玩兩把?隻是在自己的地盤上玩,輸贏都是大人您自己的錢,有些不痛快。嘿嘿,屬下知道一家老字號,要不屬下帶您過去瞧瞧?”看燕七那眉飛色舞的眼神,燕七肯定也好這一口。
許梁登時一腳虛踹過去,笑罵道:“帶路!本官隻是想去見識下咱們賭館莊家的技藝而已。”
燕七眼珠子一陣亂轉,想破頭也沒想明白大人這是要去做什麼。
燕七帶著許梁和幾名青衣侍衛出了東江別院,居然又出了正陽門,徑直到了外城,又穿行了三條街道,眾人才在一家略顯破敗的賭坊前停了下來。
“少爺,就是這裏了。”出門在外,為了行事方便,燕七便直喚許梁為少爺。一行人走進了賭坊裏麵。
相比於外麵的安靜,賭坊裏就顯得暄囂了許多。當頭一群人圍在一張八仙桌旁,正緊張地扔骰子比大小。一群賭鬼的汗餿味混雜在一起。
“少爺,這邊請。”燕七見許梁眉頭微皺,忙撥開擋在麵前的兩人,引著許梁往賭坊後院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