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聽了,個個嚇得臉色煞白,後怕不已。
黃道周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朝許梁哭笑不得地說道:“這樣說起來,經過這件事情之後,大人和皇上之前,便是誰也奈何不了誰了?”
許梁點頭,“至少短期內的情況是這樣的。”
黃道周便神色微微放鬆,回想一陣,暗道這沒準便是最好的結果。此前由於許梁在陝西,與朝庭不對付,而黃道周偏偏又是許梁安插在朝庭裏的棋子,關於這一點,朝中的大人們幾乎個個都清楚,以是誰也不敢與黃道周接觸過多。黃道周在朝中的處境,便很尷尬。現在許梁和崇禎皇帝之前由於各自有了誓言約束,雙方的關係進入和平時期,黃道周便能輕鬆許多。
許梁與幾名心腹聊了一陣,許梁忽然皺眉,道:“經過白天的事情之後,扶持黃道周你進內閣一事,怕是有些麻煩。”
黃道周略為沉吟,也不由得歎氣:“是啊,原本屬下入閣便沒有什麼勝算,現在嘛,怕是沒有人會支持屬下了。”
鐵頭,燕七,段誌剛聽了,也都明白黃道周說的是什麼意思。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白天皇宮裏發生的事情,遲早會流傳出來,雖然最終許梁和崇禎皇帝達成了和解,但整件事情的起因,其實是崇禎皇帝想殺害許梁。
這至少便向朝中群臣鮮明地表明了皇帝的態度。朝中的那些尚書,侍郎們都是在官場上摸爬滾打十幾年的人,最會趨炎附勢,奉迎皇帝。皇帝對許梁都是這種欲除之而後快的態度,其他的大臣是什麼態度,便是可想而知了。
這種時候,作為許梁的鐵杆嫡係,黃道周想晉級閣臣,無異於癡人說夢。
入閣的難度那麼大,黃道周笑得很苦澀,“大人,不行就算了吧。屬下畢竟資曆淺薄。”
許梁冷笑:“道周,這已經不是你個人的前程問題了,而是關乎我許梁,還有你們這些緊密追隨於我的那些人的整體利益問題了。現在我算看清了,內閣次輔徐光啟也很不靠譜!咱們身處地方,如果朝庭裏不安插一個自己的人,那就太吃虧了。”
黃道周苦笑:“大人,現在情況都這樣了,難道大人還有什麼底牌沒有拿出來?”
許梁皺眉,“距離庭推還有七八天時間,總歸會想到辦法的。”
黃道周見許梁執意如此,倒也不忍拂了許梁的意思。
皇宮的變故果然如同許梁預料的那樣,不可避免地流傳開了。養心殿裏發生的最核心的事情許多大臣們並不知曉,但皇帝對陝西巡撫許梁的態度,諸大臣可謂是看得清清楚楚了。一時間,朝中大臣避諱陝西巡撫許梁如蛇蠍。東江別院裏門可羅雀,鬼都不敢上門。更有甚者,為了不與許梁碰麵,經過東江別院都要繞道走。
黃道周氣憤不已,許梁倒很平靜,朝中大臣們的態度許梁早有預料,倒也不太意外。真正令許梁意外的是,通政司傳出話來,把庭推首輔和增補閣臣的時間提前了。
許梁自那天從皇宮裏出來之後,便沒有再進宮過。通政司的消息是由黃道周帶回來的。
許梁的書房裏,許梁眉頭緊鎖,“五月二十三?也就是說,留給咱們準備的時間還有四天?”
黃道周已經基本不報什麼希望了,看了看許梁,黃道周平靜地點頭。然後試探著問道:“大人,要不下官讓吏部尚書王國光把下官的名字撤了,省得庭推那天丟人現眼?”
許梁臉色陰鬱,很不好看。他心裏像是憋了一團火一樣煩燥,兩手使勁搓揉著臉頰,神色看上去有些猙獰:“時間來不及了,看來隻有兵行險招,放手一搏了!”
黃道周嚇了一大跳,心驚膽戰,小心翼翼地問道:“大,大人,您想要做什麼?”由不得黃道周不心驚,實在是眼前這位大人行事太過天馬行空,自己完全把握不到許梁的脈,由於心裏沒底,所以更加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