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隱樓,京都城最大的銷金之所,隻有這裏是夜不閉戶的。
邱湛的到來,讓翠隱樓的媽媽高興壞了,臉上恨不得笑開了花,這可是個了不得的人物,都說邱將軍夫人去世後,他便不近女色,今日可算把這個大人物盼來了。
媽媽將樓裏最豪奢的一間開出來,又把所有的姑娘叫了來,這些姑娘們一見到邱湛,芳心哪裏還守得住,連那幾個頭牌也丟了矜持,扭著身姿盡顯嫵媚妖嬈。
在邱湛前麵站列一排,一個個嬌滴滴的用細嫩的嗓子介紹著自己,輪到一個長相秀麗的女子介紹自己時,邱湛才抬起眼皮。
“你剛才說你叫什麼?”
女人沒想到男人會問她話,從剛才進來他就沒正眼看過她們這些人,一時間受寵若驚,趕忙開口說:“奴叫阿秀。”
邱湛把眼一凝,說道:“把名字換了,不光是她,以後這個名字不能出現在這個樓裏。”
老鴇哪敢不應的,點頭連連,雖說心中疑惑,但姑娘們都是迎合客人的喜好,更何況是這位爺呢!
這個名字也是因為從前康王家的公子喜歡才取的,如今他人不在了,現在又是眼前這位更得勢,自然他說什麼便是什麼。
老鴇喜笑顏開的等著他挑選姑娘,卻不想邱湛直接擺了擺手。
“不用她們,隻讓人拿酒上來。”
“那奴隨意留下一人給將軍倒酒。”老鴇拿眼示意之前那名叫阿秀的女子,女人得了指示留下,其餘的人都退了出去。
房間裏笙簫細細,女子紅著臉,款款落座到男人的身邊,執起酒壺替他倒上酒,她的心跳比樂曲的鼓聲還要歡快。
但她發現將軍除了喝她倒的酒,再沒別的了,連話也不同她說,他喝酒也不同其他客人那樣慢品細酌,大有不把自己灌醉不罷休的架勢。
他也根本不需要她作陪,都是他自顧自的豪飲,喝到後麵已有七八醉意,就歪靠在案幾上,曲著腿聽曲兒。
但這樣的機會,她總是要試一試的,便大著膽子,往男人身上靠去,男人拿眼一瞥,扯住她後腦的頭發,把她的臉拉得仰向他。
“喜歡我嗎?”男人鼻息間的酒氣將她熏得暈暈然。
“喜歡。”
“那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的心怎麼樣,你還不知道嗎?”這麼樣一個人說出的話居然帶著委屈的腔調。
女人的眼神漸漸癡迷,而男人的眼神卻逐漸清明,伴著一聲暗罵,將女人推到一邊。
“你出去,這裏不用你。”
女人隻好諾諾應了,退了出去。
邱湛日夜不分的頹靡在翠隱樓裏,醒了醉,醉了睡,渾渾噩噩如同一灘爛泥。
隻有在他醉爛的意識不清時,她才是他的,會一聲聲喊他夫君,還會柔柔的對著他笑。
聽了秦青芝的話,阿秀才知道,原來他去了青樓買醉。
“不過我最擔心的還是他不愛惜身子,你可知他那白發是如何來的?”秦青芝擔憂道。
“難道不是因為戰事日夜勞損所致嗎?”
邱湛所圖之事,之前從沒對她吐露過半句,所以很多事她都不知情。
秦青芝搖了搖頭,歎了口氣:“兩鬢的銀發是你失蹤那晚一夜白的。”
秦青芝捕捉到阿秀眼裏的震顫,繼續說:“再加上又在戰場上滾了兩年,新傷舊傷積存,身子早就虧了,時常都是醉得人事不省,否則根本不能入睡,現在對酒已經有些成癮了。”
“他這兩年根本不拿自己身子當回事,常常一桌子飯菜,他連筷子都不動,隻知痛飲。”
前些時候,他夫妻二人見他心情不錯,連酒也戒了,都心下寬慰,不承想,這兩日連日宿醉在翠隱樓酗酒,便猜測肯定是在阿秀這裏受了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