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至家中,阿秀先將繡品放到裏屋,然後把院子裏的食材拿到廚房,肉類用缽子裝好,菜就擺放在灶台上。
最後拿出買來的葡萄,打算釀葡萄酒,晚上沒事可以小酌一杯。
她先將葡萄一顆顆剪下,放在大陶瓷盆裏用井水清洗一遍,將葡萄表麵的髒物除去,然後再浸泡一小會。
接著拿出簸箕,把洗淨的葡萄倒在上麵控幹水分,再將其裝入燙幹的盆中,揉碎出汁,等葡萄充分碎裂出汁後,全部倒入一個同樣燙曬過的幹燥大甕中,撒上些糖霜,密封好放於陰涼處發酵。
弄完好,又把廚房地麵都收拾幹淨,天已有些晚了,把買來的麵窩窩蒸了兩個,又煮了一個雞蛋湯,將就著吃了。
她打算後日請王春花一家,還有隔壁的郝秀才來家裏吃飯,明日抽個空提前和他們打個招呼。
沐浴後,將今日汗濕的衣服泡在盆裏,阿秀才進了屋子,她的睡房雖然不大,但該有的都有。
一個大的架子床,架子周身圍了兩層青紗帳,一層內裏蘭草暗紋的白紗,外麵一層光麵的水青紗。
屋子裏並沒有擺放方桌,隻在臨窗的位置放了一個寬闊的矮腳長案,離地不過兩尺,矮案下麵鋪置了一塊柔軟的皮毛毯子,案麵上放的不是筆墨紙硯,而是女子做繡活用的針黹器物。
在其一角,又安置了一鏤雕新鮮花樣的紫光香爐。
阿秀揭開爐蓋,往裏放入香灰壓好,用火折子點燃,再蓋上蓋子,立時從爐頂飄出一縷幽幽迷迷的細煙,嫋嫋而上。
上了床榻,忙碌了一天直到現在才放鬆。
人一放鬆,就會胡思亂想,腦海裏響起白天在街市上那兩人的對話,所以說邱湛人現在京都,時隔兩年,相距不過幾裏,好像所有的一切都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早已物是人非。
當初她從園裏出來,曾想過,要不要去別處安生,因著她一個女子,身上又帶了許多銀錢,外麵又沒完全太平下來,獨身上路,太不安全。
春日的夜晚很靜,靜得讓人心緒平和。
第二日,阿秀早早起了,先去隔壁郝秀才家,讓他明日一定來,秀才先是有些猶豫,聽聞王姐一家也去,才點頭應下。
阿秀中午等王春花一家收攤回了後,又去知會他們一家子,自然是滿口答應下來。
於是她先將第二日要用的食材提前備好,下午王春花也過來幫她料理,不得不說王春花真是個當家的女人,做事利落,有王春花的幫忙,節省下不少時間。
兩個女人一邊做事一邊閑聊,也不覺得累,等做完手上的事,阿秀忙將自己廚房釀的一壇子葡萄酒拿出來。
“大姐,這個酒你拿過去,我前天才釀的,等個十天半月的啟了喝。”
“這可使不得,你自己留著喝。”王春花忙擺手。
阿秀強塞到她的手上,笑道:“我這裏還有一壇子,這個你拿去。”
王春花接過手,她雖是個婦人,平時累得狠了,也喜歡喝點酒解解乏。
這葡萄酒味道甘醇,她以前也愛喝,但自己並不想費那個工夫,買的話她又舍不得,做生意賺錢不易,平時都是精打細算,能不多花絕不多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