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心蘭聽了跪伏在地,膝行至阿秀跟前:“姐姐是不是嫌我煩了,我不想離開,隻想守著姐姐,我現在沒了親人,姐姐就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家人。”
“你快起來,這樣跪我,我受不起,你若是不願意當然不會勉強你。”阿秀將她扶起,姚心蘭已是哭得梨花帶雨,嬌顫微微。
“那你心裏到底怎麼想的?”阿秀直白問道,“還是說……你心裏想的是大爺?”
姚心蘭紅著臉,並沒注意到阿秀眼神中深長的意味,還有蹙起的眉,終於吐露出心裏的想法:“我願一心一意侍奉好大爺和姐姐。”
“可是,我不願意,我不願意有人惦記我男人。”阿秀的眼神緊緊咬住姚心蘭,“我出生鄉野,沒有高門賢妻的容忍心,但仍然留了體麵給你,如果我現在不是邱府大娘子,你知道我會怎麼做嗎?”
阿秀暗自搖了搖頭,不願同她再費口舌。
“我會給你些銀錢,你回鄉也好,待在京都也好,隨你的願,但我不想在府裏再見到你了。”
“姐姐是要趕我走?”姚心蘭猛然抬起頭,顫顫說著,“既然這樣,心蘭也沒臉再待下去,走便是。”
姚心蘭起身,身子打擺一樣,悠悠蕩蕩出了這間屋子,她以為阿秀最後會心軟,這次她卻想錯了。
等到姚心蘭離去,紫桐在一旁抱怨:“哭成這樣,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們欺負她了呢!”
說完又轉頭問翠喜:“你說是不是?”
“我看姚娘子哭得好傷心,不像是假的,要是讓我離了娘子,我心裏也難受,娘子是頂頂好的人,我也要一輩子跟著娘子。”翠喜不假思索道。
紫桐本想讓翠喜幫著說兩句,哪知道這傻丫頭太耿直了些,把她氣了個仰倒:“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一根筋,沒點心計。”
“就你有心計,讓娘子給你配個小子,我看你就是急了,娘子,你趕緊也替她找一個。”翠喜笑道。
“你這小蹄子,狗嘴裏吐不出象牙,看我不撕了你的嘴。”說著就要上去,翠喜忙笑著跑開了。
阿秀笑看著她們倆人鬥嘴嬉鬧,突然衝進來一個丫頭。
“不好啦!姚娘子上吊了——”
姚心蘭最後被救了過來,昏迷了幾日,若是現在將姚心蘭請出府,她再尋死,相當於是阿秀把人逼死的,於是,讓她出府的事便擱置下來。
之後姚心蘭總有意避著阿秀。
到了圍獵日,寬大的圍場邊沿,起了個三階台子,上麵一溜搭著羅縵紗帳子,專供各家一幹人等休息的地方,每個紗帳裏都放了一長案並長凳,案上放了各色茶飲瓜果美食。
四麵全都守著一齊的帶刀銀裝侍衛,颯颯而立。
秦青芝坐在紗帳裏喝茶,遠遠瞧著一個身影,一襲妃色交領窄袖長襟,月白束腳長褲,配白底櫻草色小香靴,攜著身後幾個丫鬟護衛款款而來。
秦青芝笑著朝阿秀揮了揮手,兩人聚在一處相互見禮問好,又敘過那日別後情景。
“聽說今日蕭妃也會來。”秦青芝一邊說一邊剝了個橘子,遞到阿秀麵前,又拿起繡帕擦淨了手。
“蕭妃如今已有好幾個月身孕了。”阿秀來了京都後,從邱湛口中也聽了些京中秘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