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初夏,雨水漸多,屋外劈劈啪啪開始下起雨,打在植被上,撞到石子上落入清溪裏,紛紛鬧鬧,雨絲帶著涼氣讓屋室也跟著清沁。
邱湛上了榻,將簪子遞了過去:“專門給你的,你卻送了旁人。”
阿秀疑惑地接過簪子,這個是姚心蘭昨日從她妝奩要走的,怎麼又落到他的手上。
再一回想今天在亭軒見到的一幕,當時,他不會是拿掉姚心蘭發髻上的簪子吧,因光線不明,她隻能見到人影輪廓。
阿秀將簪子拿手裏細細觀看,這簪子通身用白玉雕鏨而成,簪頭一個五瓣梅花,最難得的是此處玉身的粉色,正好暈染了花瓣,在玉身內側還有幾個小字——吾妻何阿秀。
邱湛見女人嘴角含笑,知道她喜歡,好歹心意沒白費。
“今天多虧了鷂奴。”阿秀想了想說道。
“嗯,這個自然,我會給他提拔,再賞些金銀美妾。”
邱湛回想起那晚見到的黑豹,那人居然能在短驟的時間裏單人製服,何等強大的爆發力,隻怕連他手下的青鬆也做不到。
兩人又說了些閑話,便睡下了。
接下來的幾日,康王府一直有人上門送禮賠罪,邱湛統統將人打發了,並不相見,連李懷安親自登門,邱湛亦是推拒不見。
知情的都說,這康王府和邱家的梁子算是結下了。
這一日,邱府來了一位意料之外的客人,下人通報給阿秀時,她也料想不到,忙命人請進內宅。
阿秀忙讓人端上茶果點心,招待來人,一邊細細打量坐在對麵的付紅玉。
當日,她還記得在康王府裏,付紅玉眼裏對她的輕視做不得假,而且性子孤傲,仿佛連福安郡主也不放在眼裏,怎麼會來找她?不知所為何事。
興許是武將之後,付紅玉身上帶了些不羈少了些閨閣之氣,一對秀眉眉峰高挑,眼皮細窄,皮膚不像深閨女子那樣白嫩。
她並不是傳統意義上的美人,但那一身的颯爽之氣卻讓人移不開眼。
付紅玉發現阿秀的打量,然後對著她笑了笑,端起茶又喝了幾口,就拿眼四處瞧望。
阿秀算是看明白了,這姑娘根本不是來找她的。
“那天,你沒受傷吧!”付紅玉終於開口問道。
“沒事,隻是受了點驚嚇。”阿秀回答道。
“還好有人攔下了那畜生。”付紅玉猶猶豫豫開口問道,“那個人是你府上的?”
阿秀反應過來她說的是鷂奴,於是笑著點了點頭,
“怎麼沒看見他呢!”付紅玉嘴裏嘟嘟囔囔,一麵伸著脖子四顧張望。
阿秀心下好笑,這姑娘是心裏想什麼,麵上一點不遮掩。
“他不在內宅當值。”
聽了這話,付紅玉原本張望的眼睛立馬收回,撇了撇嘴,拿起一塊碟子裏的糕點吃了起來,半晌悶頭不說話。
阿秀也不主動開口,拿起茶杯慢悠悠喝著。
“對了,你看我,差點忘記正事了。”付紅玉這才想起今日來邱府是做什麼來的,“下個月,京都要舉行一年一度的圍獵,聽說這一屆由太子府承辦,到時候你一定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