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秀停下手,看著翠喜,等她繼續往下說。
翠喜見狀,躬身附耳道:“就是之前同咱們坐一條船的那個羅夫人!”
是她?阿秀久久回不了神,一時心內震駭。
到了晚間,邱湛回了房中,阿秀已先躺在了榻上。
盥沐好後,邱湛上榻發現阿秀低頭縫製著什麼,手裏拿著的不是前些時的香囊。
“這又是在做什麼?”
“給鷂奴縫個眼罩,日後他就不用擔心被人視作異類了。”
阿秀說著,手裏不停,卻沒注意到男人的臉色隱隱透著不快。
“我的香囊呢?”
“你不是說不等著要嘛!”
邱湛一下被噎住,不知如何作答,拿起床頭一本書,看了半天書都沒翻過一頁,見她以手掩口,打哈欠,忙把那東西從她手裏抽離,放到一邊。
“晚上做這個,對眼睛不好,別弄了。”
阿秀揉了揉眼睛,是有些困了,陡然間想起一件事來,便同他說了今日從翠喜那裏聽到的消息。
邱湛自然知道她想問什麼,便說道:“這事是我安排的,隻是沒想到孫啟的夫人出手這麼狠,不過,羅氏也不可憐,她手上不知害過多少女子清白,看中誰家的男人,就要連帶把這家的女人糟蹋了,等男人把自家女人休了,她再去撿現成的。”
阿秀沒想到羅氏居然是慣使這種手段的。
“拆散人家室,那些男的難道不恨她?”
“你以為呢!有些男的甚至明知自己的妻子被誣害,卻假裝不知,一個是因為人已經被糟蹋了,另一個也是想趁此休掉糟糠,還有……”
“還有什麼?”阿秀急問。
“真想知道?”
“快說,快說。”
邱湛笑了一笑:“你以為那些男的事先真不知情?”
細想這話,阿秀如打了個焦雷,也就是說,那些人,明知道羅氏要害自己的妻子,卻裝作不知,等著妻子被人欺辱,再以受害者身份指責妻子偷人。
現下這世道,女人的清白大過天,一旦失了清白,再也翻不了身,那時,是休是棄都由男人說了算,而那些男的也能光明正大的和羅氏廝混撈好處。
“所以說,惡人終須惡人磨!冤不了她。”邱湛無所謂說道。
想不到羅氏惡毒至此,她一時回不過神來,心裏也堵得慌,強忍著想吐的衝動,幹咳了幾聲,衝紅了眼眶。
邱湛有點後悔,不該和她說這些烏七八糟的事情,忙將話題岔開,問她今天是不是收到請帖。
阿秀緩了緩,咽了咽喉嚨,將剛才的事丟開,說了各府送帖子的事情,著重提了初五那日福安郡主邀她去康王府賞宴。
“不必擔心,到時候我讓人跟你一起,你跟著她就行,她會幫忙照看。”邱湛說道。
“非去不可嗎?”
她其實不太想去,擔心自己應付不了那樣的場合。
邱湛了然一笑,平時見她都是一副無可無不可的樣子,難得見她像今天這樣怯縮。
“這就怕了?我還以為多大膽子呢,上次打爺的那個狠勁呢?難不成就隻敢扒著門框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