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秀以繡帕捂嘴,輕笑幾聲,沒有預想的哭鬧,也沒有憤懣的責罵,周圍看熱鬧的幾人頓生不解。
怎麼還能笑的出來。
“既然沒有轎子,那就走路吧。”
於是她真就從角門出了府,翠喜忙跟了上去。
不哭不鬧的,就這麼算了?還笑著出了府?夏婆子心裏得意,看吧,就算是嫁了進來做正頭娘子,不得大爺的喜歡,也是白搭,那皇城深宮裏,多少不得勢的貴人,活得連他們這些奴才也不如。
“你還是收著點吧,她畢竟是咱們大爺枕邊人,把爺們伺候好了,耳朵邊說兩句,就有得你受的。”同夏婆子交好的一人對她勸道。
“怕什麼,瞧你們一個個膽慫的,她能翻出什麼浪來。”
夏婆子說出這話來也是有根據,畢竟阿秀嫁進邱府不是一日兩日,這麼長的時間足夠這些人精把一個人的性格脾氣摸透。
她敢這麼放肆也是丈量著這大娘子是個綿軟的,背後也無人撐腰,她不信受了這些怠慢,大娘子不向大爺告狀,但也沒見著大爺處罰哪個,隻能說大爺不管她的事情。
其實,夏婆子想的也不錯,要不說這府裏的人都生了雙勢利眼呢!
阿秀走到街上,心裏想著抽個時間回吉陽村一趟,看看父母,還有天賜,不知他現在在做什麼呢?
走到一家店麵華麗精致的鋪子前,這家蜜荷坊是這一帶糕點做得最好的店,阿秀進去揀了幾樣招牌點心,每樣打包了些。
又到街西的集市,買了些東西。
從中午一直逛到天際霞光鋪陳,主仆兩人手裏都提滿了大大小小的東西。
“大娘子,天要黑了,咱們要不回吧?”沒想到大娘子看起來嬌弱的一個人,這麼能逛,恨不能整個城鎮都跑了個遍。
“不急,一天下來有些餓了,咱們去吃點。”
阿秀不說還好,一說翠喜當真覺得餓了,肚子也跟著嘰咕叫喚。
兩人尋了一家酒肆,點了幾盤子菜,又要了壺酒,阿秀讓翠喜同坐。
此時天已黑了下來,街麵店家點上燈火和門前燈,燭火輝輝,行人間有匆匆回家去的,也有悠悠才出家門,邀上三五好友喝酒談心的。
又過了一些時候,街上來往之人清減。
小酒肆裏還有一桌沒散,是兩個女子,一個生的極好看,一個生的粗壯結實,看上去是一主一仆,桌上的幾盤菜已經見底,壺裏的酒也飲盡。
再一會兒,店就要打烊了,小二正要上前告知,轟噠噠店門前出現了一輛闊大的馬車,後頭跟著一群衣著華麗的奴仆小廝。
這架勢唬得小二當下愣住。
那馬車上下來一男子,生得高健挺拔,寬肩窄腰,一對墨黑的劍眉更顯神采精華,麵罩寒霜,神情正肅。
邱湛回去的時候天剛擦黑,想著今日早點回來陪著她用晚飯。
等他回了院子,才從下人口中得知她打中午就出了門,直到現在還沒回。
細問之下,說大娘子是自己個兒隻帶了一個人就出了府。
“其他人都是死的嗎?怎麼不跟著一起去?”邱湛怒道。
下人們跪了一地,都不敢答話。
“娘子原是讓外院派個轎子的,隻那管事的夏婆子說府裏的轎子都派完了,最後一頂讓給了表小姐,娘子才不得不自己走著出的府。”紫桐伏身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