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若象牙雕成的小手一手揪緊氅襟,另一手扶著腰肢,隻露出半截修長滑膩的粉頸,以及秦淵朝思暮想的絕美容顏。
似乎是睡夢間被喚醒的模樣,狼狽中透著一股無心使媚的嬌美。
秦淵一見她來,渾身一震,差點張口喊出“娘子”兩字。
好在,求生欲占了上風,及時克製。
全身心迎接那排山倒海般向自己湧來的象征著醋意、恨意、尷尬等等無數情感的波濤。
“狗男人,快停手!”
“你快從朕的身上滾開!!!”
這咋整?
和女帝偷腥被娘子發現了。
不大對!
和娘子偷腥被女帝發現了?
也不大對!
這事情該怎麼掰扯?
小嬌妻與女帝不得不說的二三事?
秦淵像是跟人偷情被發現了一般,頓時有些驚慌,氣勢不由得便矮了半截。
不對!
我和娘子恩愛,天經地義,說破天了,咱也在理,無非是辦事的場所不太對嘛!
秦淵本著,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原則,一把抄起“大周天子”直奔龍床。
“喂喂喂,狗男人,你幹嘛,這是朕的床!”燕姣然忽然想到了什麼,沉聲嬌斥道。
秦淵瞥了那魂牽夢係的傾城之姿一眼,聳聳肩道,加快了腳步:
“對啊,這是陛下的床。”
‘陛下’二字,秦淵咬得還很重。
燕姣然:“???”
理好像是這麼個理兒。
可朕怎麼就是覺得哪兒不太對呢?
朕今兒這個夢怎麼回事?
怎麼又挨狗男人欺負了?
這不對勁!
燕姣然頗為幽怨,有點兒懷疑人生。
秦淵懷中的明棧雪,雪靨酡紅,屈指輕抹眼角,彎著柳腰輕揉小腹。
眼前的這麼一番景象,實在是太好玩,太有趣了。
她強忍著笑意,等自“燕姣然”的身旁掠過之時,方才露出一道淺淺的笑意,得意地乜了“自己”一眼了。
這既是在宣示主權,也是在耀武揚威。
燕姣然:“???”
不用明說,她都讀懂了明棧雪這道目光中的意味。
朕還被“自己”給欺負了?
快醒,快醒,這個破夢快點兒醒過來!
燕姣然嘴唇微微顫動著,一直在念著咒語。
“快快醒來,快快醒來,快快醒來……”
“這是夢,這是夢,這是夢!!!”
一直到秦淵把自家娘子抱到床上,蓋好被子,然後,從背後輕輕攬住她。
燕姣然仍然沒能從這悲憤萬分的夢境之中清醒。
秦淵貼在她的耳畔,溫語道:“蠢娘們,天寒了,快上床歇著吧,別著涼了呢。”
燕姣然神情冷淡,微皺蛾眉,控訴道:
“你還知道朕?”
“你可還把朕放在心上?”
“你瞧瞧你這做得都是什麼事情!”
“有你這樣的麼!”
秦淵頗為委屈,低語道:“可……可是……”
“陛下睡龍榻,天經地義啊……”
“不睡龍榻睡哪兒呢?”
“陛下,咱們該就寢了。”
呃……
燕姣然一時不知從哪兒爭辯,半哄半騙迷迷糊糊間,便被秦淵攙上了床榻。
一進了帳子,便瞧見明棧雪玉手支頤,側臥榻上,如瀑長發傾泄而下,襯著一雙雪膩膩的沉甸雪子,情欲未褪的嫣紅,淫豔中隱有一絲黑白分明的陰寒冷峭。
什麼意思?
被“自己”這樣看著,看著這樣的“自己”,著實有點兒渾身不自在!
忽然間,燕姣然有了個極為不詳的預感。
該死的破夢,快點醒,快點醒,快點醒!
(妖魔鬼怪快離開,妖魔鬼怪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