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就緒,就等自家娘子問了。
不過,娘子怎麼一直都不問,是還沒想出答案麼?
距離上次講課,也有五天了吧。
估計是快了吧?
希望不是在第七天的時候吧。
不知不覺間,秦淵的心中隱隱升起一絲不祥的預感,右眼皮一直跳個不停。
糟了。
這可不是一個好兆頭啊……
懷揣著一份忐忑的心情,秦淵走了沒多遠,就迎麵撞上了慕容嫣然。
秦淵不由的扶額。
這應驗得可真快呐……
秦淵癟癟嘴,擠出一副笑容,問道:
“慕容大人,好巧啊!你也來這兒遛彎嘛?”
慕容嫣然麵色嚴肅,開口說道:“秦大人不要裝傻,嫣然是特意來找你的。”
“找我?”秦淵有些詫異。
慕容嫣然點點頭,笑嗬嗬道:“又需要秦大人提供‘售後服務’了呢。”
早知道就不多事了。
簡直是多此一舉,畫蛇添足!
好端端的給自己找了多少麻煩了!
唉——
說好的躺平,這心呐,怎麼就是靜不住!
秦淵在心裏反思了一下,眉頭一挑問道:“怎麼了?”
“世家的人又折騰出什麼幺蛾子了?”
慕容嫣然收起笑意,鄭重地說道:“皇城司急報,蘇州等地的小孩,在路上都在唱童謠——燕南飛,江山亂,百姓苦,有誰悲。”
“還接到密報,九姓世家下令,堅決抵製攤役入畝,煽動百姓鬧事。”
“秦大人以為,該如何解決?”
就是準備發揮基層的組織力,硬捱過去,把這個攤役入畝形容成魔鬼政策,堅決抵製唄。
小瞧了這九姓世家了啊。
居然還敢硬剛到底。
自古皇權不下鄉。
這並不是皇帝和地方鄉紳的默契,而是無可奈何的舉動。
對於朝廷而言,想要控製基層鄉裏,統治成本太高了,距離中央越遠,這個管理成本就會指數倍增長。
於是乎,隻要能收上稅,大多數時候也就是睜一隻眼閉一眼。
放任這些世家大族盤踞地方鄉裏,當個地頭蛇,隻要按時納稅,別給朝廷挑事找麻煩就行。
等於說把基層的大權拱手讓給了他們。
於是,世家大族就理所應當的控製了地方的話語權。
現在,他們表麵上服從燕姣然的統治。
背地裏卻在使陰招,比如說通過編纂戲曲、唱本、童謠、流言等等的形式,詆毀辱罵燕姣然。
讓當地人以為當朝天子是個昏君,積蓄百姓心中的怨氣。
說不得什麼時候就會爆發出來,從而否定燕姣然統治的合法性。
這是最難應付的一種局麵。
現有的條件下,沒有什麼太好的辦法能打贏這場輿論戰。
更沒法通過殺戮來解決。
一如貪官汙吏一樣。
縱使女帝可以殺得他們人頭滾滾,甚至學習朱棣的優秀經驗誅十族。
可又有什麼用呢?
她還能把江南的氏族都屠幹淨嘛?
隻要不把世家殺幹淨,燕姣然永遠都會麵對這個困擾。
甚至落人話柄,在史書上正大光明地記上暴君二字。
文人想殺人根本不需要見血。
隻要在背後,就能把你的名聲、你的戰功,全都詆毀得一無是處。
甚至堂而皇之的寫在史書上。
燕姣然不過是個沒用的女子而已。
張江陵不過是個奸臣而已。
李藥師不過是個助紂為虐的人罷了。
要不是世家大族的恣肆輔政有功。
大周朝早就分崩離析了。
總之,跟燕姣然沒一點關係。
當然,實際上好像關係也沒太大。
秦淵歎了口氣,開口說道:“讓陛下選一能臣派遣重兵前往江南各州道推行攤役入畝,以武力鎮壓任何反對的聲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