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文博的死給蕭宇帶來的打擊是前所未有的,他下來後問了同僚一句話:“如果你發現我也姓楊,你當如何。”
平日裏溫和的人此刻眼睛竟然一下子帶了殺意:“那就該殺!”
“可我為起義軍立下的功勞呢?”
“不夠,這天下就是因為他姓楊的才變成這樣,蕭宇,下次不要說這些胡話。”那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搖頭歎息著離開。
“這位軍爺有心事?”
蕭宇尋聲看去,竟是位白白淨淨的姑娘。
在這兵荒馬亂的時節,還能如此得體,仿若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一般,她站在哪兒,身旁的人一下子都因為她有了些光彩了。所以除了白白淨淨,蕭宇這個常年打仗的粗人,實在找不出任何詞語來形容她了。
“軍爺?”蕭宇看得入了神,她也不腦,隻是再次溫聲開口。
“姑娘不必憂心,不會再打仗了。”蕭宇用力擠出一個笑容。
“還是要打的,”那姑娘也笑了,好像打不打仗對她來說並沒有太大影響一樣。
這下蕭宇有些不解了,他上前一步,問到:“姑娘何出此言?”
這一步走的如此輕鬆,讓蕭宇有些錯愕,他低頭偷看,這家門口沒有任何一個接雨水的容器。
繼而又問:“姑娘為何不接雨水,家中水源可還夠用?”
那人沒有回答,隻是側身請他進屋。
“公子看起來很累,不如進去喝杯茶吧。”
他本想拒絕,可那人好像可以看穿他的心一般,輕輕一笑,又接著說:“小女子不才,或許可以解公子心中疑惑。”
蕭宇隻好狀似無奈,將馬栓在門口後,隨那人進了那看起來並不起眼的小屋。
“這茶可真苦。”蕭宇早就料到這地方不會有好茶,可這茶確實苦的有點過了頭了。
那女子好像不愛說話,蕭宇說完後,他也隻是看著他笑了一下,良久才到:“這茶名叫‘浮生’應當是當世最苦的了。”
說著她自己也喝了一口,可蕭宇看她臉色並不異樣,不竟如此,她還細細品味了一下,仿佛很享受。
“我不問公子的名字,公子也不必知道我是誰,但你可以問我三個問題,我這裏一定有你想要的答案。”
女子開口,說完又喝了一口茶,她好像很愛喝,蕭宇卻是被苦怕了。隻好端起一旁的白水,猛灌了一大口,嘴裏的苦味才稍稍淡下去些。
“姑娘為何不接水?”
那女子疑惑的皺眉:“這是第一個?”
“是的。”蕭宇回答的堅定。
“那不是水,”女子看來門外的猩紅,搖著頭說。
“……”
“隻有三次機會,公子可要想清楚了。”蕭宇還想再問,那女子卻開口打斷他。
“那是何物?”蕭宇笑著搖搖頭,好像不相信她,眼神中卻莫名多了一些恐懼。在他說出這句話時,門口那棵看似枯死的榕樹又輕輕發了一下光,這已經是第二下了。
“血,楊家人的血。”
“嘔~!”蕭宇終於忍不住幹嘔起來,想起楊文博死前的話,又想起那些瘋了一樣喝“水”的人。
那女子給他遞了杯水,他接過夠用力的朝喉嚨裏灌,掉在地上的那小部分卻像有了生命一般快速的鑽進了土裏,然後彙聚到那棵榕樹上,隻見它忽忽的閃了幾下,然後靜止不動了。
“一人之罪以滅全族,本就是天理不容之事。上天欲為亂世擇明主,今明主已死,天自悲憫。楊家天下五百年,如今不過一百年,上天這事要天下人皆飲楊家血,以續楊家之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