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解鈴者。”這個孩子回答說。
婚禮那邊,男方已經接受了女方的婚書,接下來,男方的家長要在婚書上簽字並交給女方的典禮祭司。沙曼先生接過了婚書,檢查了姓名和日期,都沒有問題。
“尊敬的伯爵,恭喜令千金可以喜結良緣,不過按照程序,我還是要確認一下,您是否讚成令千金和慕齊先生結成伉儷呢?雖然您沒有權力阻止兩顆真心相愛的心,但是您還是有權代表家族對他們的決定表態的。任性的兒女將得不到祖先的庇佑。”
“我當然願意簽字。”伯爵說。
“那麼,我將宣讀神諭來祝福這美滿的婚禮,之後,您就可以在這裏簽字了。”說著還指了指將要落筆的地方。
沙曼先生清了清嗓子,“新人請謹記,神有如此吩咐,神說——”
“再續前世的緣,債用生命去補嚐,這份愛直到有人歸於塵土,神將會賜福那顆孤獨的心,讓他有所安慰。”伯爵夫人在心中默念。
“——再續前世的緣,債用生命去補嚐,這份愛直到有人歸於塵土,神將會賜福那顆孤獨的心,讓他有所安慰。”沙曼先生像是在複述伯爵夫人的心語!但是,人們都怎麼了?這句話不是這樣解讀的!沒有人站出來指正嗎?沒有,人們光顧了高興以及帶動身邊的人高興了。連伯爵也沒有考慮神諭被如此解讀的後果。
伯爵在婚書上簽署了名字,伯爵夫人再一次微笑,不過這回是對著特莫儒爾笑的。樂曲聲再一次改變,前奏很熟悉,依然是開場的那首《永恒的愛》。樂曲的安排像繞了個圈子。起始點和終點相吻合,形成一個閉合的循環寓意著永恒。
禮儀和程序基本都走完了,人頭開始攢動,接下來的歡慶自然越熱鬧越好,人們想著可以放肆行為了,絲毫沒有感覺到之前的場麵已經打破常規了。
火候到了,油便滾了。這一點從妙無憂身上就能感覺出來。妙無憂那顆同樣冰冷的心從來沒有如此火熱過,伯爵夫人再次的微笑像像一顆火星一樣蹦入了油鍋。妙無憂心跳就不由自己控製了。在他眼中,所有的人和場景以及聲音一下子消失了,隻留下伯爵夫人在永恒之愛當中嘲笑他。妙無憂像一頭公牛,他要衝過去把伯爵夫人那件該死的紅袍從她身上扒下來。他幾乎衝了兩步,但是不要忘了,妙無憂是不能激動的,因為他倒裝了一顆魔狐的心。
突然之間,久違的劇痛席卷了他的全身。透過身體的共振,他聽到了世界上最可怕的聲音——他的有力的心跳聲音。所有感覺消失殆盡。隻剩了疼痛。渾身上下除了顫抖什麼動作也做不了。意識一點一點從腦海中剝離,一切陷入了死寂……
一道白光撕裂了無邊的黑暗,並且越來越強烈,以至於最後隻剩了白光。然後一道黑影又衝破了白光,並且越來越近。那是一個人的輪廓,熟悉到轉世也不會忘記。是的,是她,是娜善!太刺眼,看不清她的臉,看不清她的臉!隻見她頭顱低下,長發低垂,雙腿在裙子裏來回交替。妙無憂無法動彈,嘴唇在抖,“娜善……”,娜善抬起頭來,兩隻滿含了幽怨的眼睛留下了血淚,然後她的口鼻也出血了,更可怕的是,她突然張開嘴來發出了一聲長長的尖叫。這尖叫直接刺中了他的靈魂,把他又打回現實中。
鬧哄哄的歡聲笑語又回來了,妙無憂調整呼吸,慢慢回複狀態。娜善,她在另一個世界還在保護著你。哼哼,她太傻了。妙無憂想著,心如死寂。嘴裏有股淡淡的酒味。妙無憂意識到自己喝酒了。
一入禮堂妙無憂就觀察在,警惕著,思考著,他一直以為沒有什麼事情能逃出他的眼睛。但事實證明他還是失敗了。不知不覺之中他就被剝奪了意識,他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喝酒了,他應該是不會喝酒的,即便是喝,之前也要檢查清楚——酒裏一定放了藥,可是他竟然喝了。究竟是什麼時候呢?……解鈴者呢?
他在那邊,似乎正和人說話呢。妙無憂走了一步,感覺身體極度不適,血液急速倒流會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影響他的身體。“寧佳,”妙無憂大喊,過來扶我一把。洛加尼走過來扶住了妙無憂,值的慶幸是中了迷禁術的洛加尼似乎沒有受到影響,因為妙無憂已經控製了他的靈魂了。但是解鈴者可不一樣,不能讓他在迷迷糊糊的狀態下暴露身份。所以在洛加尼的攙扶下,妙無憂向著尼沃塔走了過去。
“阿米亞米,阿米亞米,”妙無憂大叫,但是尼沃塔沒有回應他,直到妙無憂走到跟前從背後拍了尼沃塔一下。“阿米亞米,你一個人在這裏幹什麼呢?”
尼沃塔回頭看看,“是你啊妙無憂——”
“在這裏你得叫我阿米米亞。”妙無憂一把摟住尼沃塔在他耳邊低囑,“你在這裏幹什麼呢?”
“在和我們的新朋友摩尼斯苔兒聊天呢。”
“新朋友,在哪裏?”妙無憂問。
“這不是嗎!”尼沃塔一回頭,又說:“奇怪,跑的挺快的。”
妙無憂抓住尼沃塔的手卻被掙脫開了,“你拉著我幹什麼?我要去那邊。”尼沃塔很生氣
“那麼你去那邊幹什麼?”
尼沃塔嘿嘿一笑指定亞娜羅,“看見那個妞兒了嗎?就是那個伴娘,是不是很眼熟呢!想起來了吧,他是老肩商胡德大叔的女兒啊,我感覺她對我有意思哩,我過去和她親近親近。”尼沃塔笑著說。妙無憂看到尼沃塔眼中霧蒙蒙的,顯然,尼沃塔中招了。盯著玩世不恭的尼沃塔,妙無憂一字一句說:“小子,我們來是為了救三聖走的。”
“三聖?”尼沃塔念叨了幾聲,目光漸漸恢複清澈。妙無憂所料不假,尼沃塔的靈魂似乎被什麼東西保護著,否則,水晶骷髏不會對他沒有影響。剛才娜善喚醒了他,妙無憂就知道內心的本性是會拯救靈魂脫離束縛的。這種事情在尼沃塔身上尤其簡單。最後尼沃塔打了一個冷戰。
……
“什麼!”尼沃塔幾乎尖叫了一聲,隨後左右看看,沒有朝理他,然後壓低聲音說:“你是說這裏所有的人都不正常了?”
“恐怕是這樣。”
“是因為酒嗎?有人在酒裏動了手腳!”
“酒是最後一個環節。在喝酒之前,我一點防範也沒有!這個大廳裏一定有什麼人在施法,是一種極為隱秘的魔法,不易察覺,效果也不明顯,卻會在不知不覺中漸漸剝奪人的防範意識,最後讓人喝下去放了藥的酒。”
“這麼說我們被發現了?伯爵要對付我們?”
“恐怕不是這樣,我想,他們要對付的是古堡的主人,否則不用這麼麻煩的。”
“那,哈哈,那不是再好不過了嗎?”
妙無憂笑笑,沒有理會尼沃塔單純的想法,“你有和任何人說起你是解鈴者嗎?你剛才可是直接喊我的名字了。”
“沒有,絕對沒有。”尼沃塔信誓旦旦的說。即使喊了,也不會有人在意吧。
“那就好。”妙無憂說。
沙曼先生合了婚書走下祭禮台,這位一切按照神囑行事的人忘記了一件神沒有囑咐卻也是很重要的事情,代表親王向伯爵提出新郎入贅的請求。
特莫儒爾跟著也下去了。滴水不漏的安排讓所有人在不知不覺中任人擺布。人們就像睡在沼澤上一樣,等你醒來才發現已生命垂危了,甚至,醒與不醒全由別人說了算。這麼精妙的安排,伯爵夫人一定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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