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先生呢?他走了十幾天了,怎麼還沒有回來啊?”劉國能一邊問,一邊在大帳內來回徘徊,一副焦躁不安的樣子。
金雄的嘴蠕動了幾下,還是沒有說話。這次林宇飛的離開,是反複催促劉國能出兵未果後的離開,也把林宇飛帶來的十幾個汝寧軍聯係人都帶走了。而且走的時候,林宇飛還扔下一句:“好自為之!”這含義難道還不夠清楚嗎?
“派去黃岡去的人回來了沒有?”劉國能又問道。
“最後一批還沒回來。”金雄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蛟擊鎮從信陽出發以後,行軍速度很快,在三天時間內就趕到了黃岡。可是到了黃岡以後,他們卻按兵不動,如針芒般盯著劉國能的脊背。真是讓劉國能有種如坐針氈的感覺啊!
劉國能已經派了三批信使去黃岡聯係,可那裏的汝寧軍禮不收、話不說,最多就說一句:“知道了!”就把信使給趕了出來。這讓劉國能的心是越來越沒底,整個人有種快上斷頭台的感覺。
就在這時,劉國能的親兵隊長急匆匆地衝進大帳,他咋咋呼呼地叫道:“回來了!回來了!大王!八爺!去黃岡的人回來了!”那親兵隊長是劉國能的心腹,他當然知道這些天劉國能在擔心著什麼,所以一有消息,就急著來稟告劉國能。
“快把他叫進來!”金雄連忙吩咐道。
那信使進帳就要跪下行禮,劉國能不耐煩地手一揮,問道:“別來虛禮了,快些說,吳總兵那兒有消息了嗎?”
那信使猶豫了一下,回答道:“小的這次見到了一位薛將軍。他對小的說:要把老夫人和大王的家人送回來,還說……還說……”
“還說什麼啊?”劉國能厲喝道。
“還說讓我們隨意!”
“草!”劉國能一腳就把大帳裏的大案給踢翻了,“哐啷啷”,大案上的東西撒滿了一地。
劉國能已經被怒火燒紅了眼睛,他大吼道:“那吳屠夫想幹什麼?他真的要對俺們動手啊?可俺們一直聽他的話的啊!要不是吳總兵被朝廷……,唉——!”說著說著,劉國能的怒火就轉為了委屈,他渾身無力地軟在了椅子上,都想要哭出來了。
劉國能心裏很明白,如果自己真的開口討要家人。非但不可能成功,而且很可能就把家人送上了閻王路,就算是吳世恭守信,真的把家人送了過來,可自己敢要嗎?
不要說自己的軍隊立刻會被在黃岡的汝寧軍背後插刀了。就說說那些家人還在汝寧軍手中的大小頭目吧。他們可能立刻會割了自己的首級去邀功。這不是自尋死路嗎?
“早知道是這樣,那時候就不放林先生走了。”一旁的金雄咕囔道。在金雄看來。手中握著林宇飛這些人質也好。
“不行!”這時候的劉國能已經冷靜下來。他的心理素質確實一流,很快就能夠平靜了心情,“萬事不可以做絕,還是留些香火情的好。”
“那俺們該怎麼辦呢?”金雄問道。
劉國能又精神了起來,他揮揮手讓閑雜人等都退下,附過身對金雄小聲地說道:“老八!你就辛苦一趟。再去找一次薛將軍。你就跟他說:俺們是萬萬不敢違令的。隻是麵前的官狗勢大,俺們連日激戰,就僵持在這裏了。”
“可他們會相信嗎?”金雄疑惑道。
“信不信由他!反正俺們也把頭磕在地上了。你就跟他說:如若不信,那俺倆就丟開隊伍。都到他們那裏,反正是生死隨便,這可讓他們信了吧。”
劉國能也隻能夠耍無賴了,他也已經想明白:之所以汝寧軍到黃岡按兵不動,而不是直接地殺過來,就是要給自己一個機會的。而且自己的人頭不值錢,自己的部隊才值錢,如果自己拋開隊伍,直接向汝寧軍投降,那自己的部隊肯定會散去的,這也不符合汝寧軍的利益。
劉國能就是要做出這種姿態,自己都把臉伸過去讓吳屠夫打了,那吳屠夫如果不想把事情做絕的話,他肯定就會高抬貴手的。
“還有,等你走了以後,俺立刻帶兵與含山的官狗作戰。也沒必要保存實力了,做個姿態給吳總兵看吧!你也別空著手去,帶上一百匹馬和一百副盔甲,那吳總兵是個好兵的人,俺們也要投其所好啊!唉——!”說完以後,劉國能還是長歎了一口氣。
“可是……可是那些馬和盔甲是俺們好不容易搞到的,給了吳總兵,俺們這裏可就少了。”金雄就有些發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