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情況下,馬守信當然不可能馬上答應吳世恭,他也不是馬家能夠做主的人,所以也隻能夠含含糊糊地敷衍了吳世恭幾句,接著就岔開話題了。
又寒暄了幾句,馬守信就告辭了。吳世恭也不知道自己的這番話對馬守信有多少影響。他隻感覺到自己現在竟然成為了武官、文官、外交家和商人的聯合體。連這種招商引資的事,自己有機會都會去努力幾下。再這樣下去,自己可真要變成了一個工作狂了啊!
直到陶辛興高采烈地回來,吳世恭才動身出城。見到陶辛一直掛著花朵臉,吳世恭胸中忍不住又有氣了:“小辛子,這次買禮物用了多少銀子啊?”
“七十三兩,買了一副墜子,手鐲……”
“停停停!”吳世恭立刻阻止了陶辛報流水帳,他的心中更有氣了,“大手大腳的倒挺會花錢的啊?這麼多年了,倒也沒看到你為師傅我買些什麼像樣的禮物啊!哼!反正你是花自己的錢,我又沒答應把小潔嫁給你。”
“那怎麼行!”陶辛立刻是脫口而出,“我娘說她把聘禮都準備好了。”
“臭小子!”吳世恭的臉再也繃不住了。他笑著舉起手中的馬鞭作勢要打陶辛。而陶辛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笑著一拉馬頭避開了去,引起四周護衛的一陣嘻嘻哈哈。
見到吳世恭也不再生氣,陶辛又回到吳世恭的身邊,獻媚笑道:“師傅,那二十幾兩銀子就先還您了吧!”
“不用急!先放在你這裏吧!”吳世恭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回汝寧以後一起還。反正又不是沒利息,借一百兩還二百兩!”
“師傅您也太狠了吧!”陶辛先誇張地叫了一句。接著又媚笑道:“那徒兒先用身邊的糧票折價行不行啊?”
“算了!算了!”吳世恭對陶辛這種無賴樣也沒有辦法,沒好氣地說道:“你這一套也不知道是向誰學的。不過你這臭小子也要學會過日子啦!把糧票好好藏好,最好存到錢莊裏去,即安全還能夠吃些利息。”
“錢莊能夠存糧票?還能夠吃利息?師傅,我怎麼不知道啊?”陶辛用手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一臉的迷惑。
“怎麼不能嗎?”吳世恭一下子自己也不能夠肯定了。
當時建立四海錢莊的時候,吳世恭就是把錢莊當成了現代的銀行看待的,所以他認為錢莊攬儲散戶,並且給予存款利息那就是天經地義的事。
不過也因為現在的吳世恭也隻是抓總和製定大方向了,所以當時四海錢莊的具體事務也都由袁行山這些汝寧軍的高級官員具體執行了。而內宅財物管理吳世恭又徹底放了權,所以他反而不知道明朝的錢莊是不接受散戶儲蓄,而且儲蓄是沒有利息甚至還要倒付銀子保管費的。
當然這也與明朝當時的社會情況有關。明朝的貧富兩級分化相當嚴重。窮苦人家家中根本沒有什麼餘錢。而有錢有權的,他們情願去放利息高的印子錢;而有錢沒權的,他們情願把銀子融成大銀錠、大銀球埋在自己的家中。因為明朝的錢莊也都是有背景的人開設的。信譽度也就是那個樣,隻要有機會。他們有可能把那些有錢沒權的銀子都平白吞了。
所以明朝的錢莊根本沒有什麼吸儲的市場。隻有那些走動的商人為了攜帶方便,而不得不進行一些開具銀票的業務。當然,銀票業務也有一項另外一個市場,那對官員的賄賂就方便了許多,幾張銀票總比幾箱銀子掩人耳目得多。
可汝寧軍這邊有些不同。至少在汝寧軍的控製區,因為吳世恭的長期守信。所以四海商行和四海錢莊的信譽度相當高,而汝寧軍長期高額的軍餉和工餉,也造成汝寧軍中相當一批軍屬家庭和工匠家庭成為了中產階級,他們手中也有了餘錢。所以現在的四海錢莊倒有了開展儲蓄業務的條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