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拜訪,那位老先生還有另一重來意,就是跟李老爺子求他手裏的那麵羅盤。那位老先生願意花大代價再加三個有求必應的人情,把那羅盤借走一年,一年之後原封不動的歸還。
李老爺子也沒推拒,當場拿出了那麵羅盤,跟那位老先生說他要是不嫌棄的話就直接拿走,也別說什麼歸還不歸還的事了。
那位老先生當時就大驚失色,說這羅盤的磁針怎麼不見了?
李老爺子一笑,指了指在一旁翻書的周毅,說這個頑童掰下了磁針,彎成了魚鉤釣魚去了。
那位老先生當時被氣的險些站不住腳,幾乎吐血。
臨走的時候,那位老先生看看周毅,撂下了一句話。
“輕物而重人,是個大才。但是做事失之疏狂,還是要多磨礪磨礪,才堪重任。”
撂下這句話之後,失魂落魄的老先生才跟李老爺子告別,踉踉蹌蹌的走了。
老先生說這話的時候,周毅就在一邊聽著,但是當時沒聽明白這是什麼意思。等這老先生走了,周毅才問老爺子,說剛才來的這位最後念叨的那話是什麼意思啊?
李老爺子當時就笑,也沒跟周毅做什麼解釋,隻說周毅日後大概會明白的。
多年之後,周毅再回想那位老先生所說的話,覺得那老先生說的還真是不錯,自己這個性情的確是欠了些磨礪。
聊著閑天兒,周毅和曹愚魯走到了大路上。
左右看看,周毅摸出手機,給王獄打了個電話,將賓館裏的人販子以及這群“采生折割”的丐幫人物都跟王獄交代清楚了。
這些人落在警方手裏,必然會交代出牽連在其中的周毅。但是這件事情有王獄插手,周毅還是不至於陷入這種事情無法拔身的。
“……這群采生折割的,可不是新手了,應該是很有經驗。”周毅說:“抓到他們之後,多審審,大概能審出不少事情來。之後的事情,要麼是警方負責,要麼是法家處理,我是不再摻和了。”
“好。”王獄說,“我會盡量讓這些事情不牽連你。但是,如果這些事情無法避免的牽扯到了你身上,我希望你想好了抽身的辦法。”
“啊,多謝提醒。”
周毅有些敷衍的應了一聲,略作沉吟,終究“嘿”的一笑,沒多說什麼:“算了,也沒什麼事兒了,就這樣吧。”
“……”王獄沉默了一陣,斟酌著說:“你遇到了什麼大難處?說說看,或許我可以幫忙。”
“沒有,”周毅“嘿嘿一笑,“沒事……就這樣吧,回見。”
說完,周毅掛斷了電話。
將手機放回口袋裏,周毅止步不前,摸出一支煙,點上,蹲在路邊靜靜的抽著。
曹愚魯站在一旁,默不作聲。
仔細而又認真的抽完了一支煙後,周毅搓了搓臉,站起身,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順勢看了一眼天色,“無星無月,這是個陰天呐。”
“嗯。”
“等會兒估計要下雨。”
“嗯。”
“嘖……”
周毅看看天空,“怎麼就攤上這麼個天氣……要不換個天氣比較好點的日子?”
“嗯。”
“嗯是什麼意思?”周毅掃了曹愚魯一眼。
“都行。”曹愚魯說。
“嘖……”
周毅撓了撓頭,琢磨了一陣,“算了,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兒個吧,這日子也沒啥可選的。”
念叨著,周毅拿出手機,撥通了張玄羽的電話。
“怎麼了?”張玄羽的聲音清冷而沉著。
“沒什麼,忙完了手邊的閑事。”周毅低聲笑著,“想跟你碰個麵。”
“現在麼?”張玄羽問。
“就現在吧。”周毅說,“你沒睡下吧?”
“……還沒有。”
張玄羽問:“一直忙到現在?吃過飯了麼?”
“還真沒有……”周毅說,“被你這麼一說,有點餓了。”
“我有一個特別喜歡的館子,這個時間還在營業,一起去吃一點吧。”
張玄羽說:“你在哪,我去接你。”
“那多不好意思。”周毅說,“你把地方告訴我,你先過去,我搭車過去算了。”
“也好。”張玄羽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