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毅靜靜的抽著煙,蹲下身,繼續去琢磨他剛才畫在地上的風水方位。
“咚!”
曹愚魯一腳踹出,麵前的青年人倒飛而出,
在青年人倒飛出去之前,他是除了曹愚魯之外,唯一一個還站著的人。
周毅還蹲在一邊呢,不能算是站著。
一旁的地上,橫七豎八的躺著十數個人。一個個雙目緊閉,麵色蒼白,氣若遊絲,陷入了徹底的昏迷。
這些人的手腳、腿膝,都有不同程度的扭曲。即便是治好了,也得留下難以康複的病根,想要再像一個健康人一樣活蹦亂跳,恐怕是沒有多大可能了。
也幸虧是這片建築工地附近沒有行人來往,否則看到這樣的場麵,非得被嚇壞不可。
這些人中間有一個幹瘦老頭,雙目緊閉,雙手血肉模糊。
曹愚魯特意多照顧了他幾下,確保他這一雙手會被徹底廢掉。
環視周圍的一地廢人,曹愚魯搖搖頭,低聲說:“沒能逼得我出刀……都是些有福的人呐。”
從始至終,這些人都沒能逼得曹愚魯出刀。不然的話,這地上就該撒著一地的斷手斷腳,場麵要比現在難看不知道多少倍。
這樣算起來,這些人還真算是有福了。
“差不多了。”
一旁的周毅在地上摁滅了煙頭,然後將煙蒂小心的收起,放進口袋裏,順手抹平了自己畫出來的風水局勢。
料理這些人,曹愚魯前後才花了一支煙的功夫。這還得算上曹愚魯對那個幹瘦老頭的“特別照顧”所花費的時間,不然的話,時間會更短一些。
“這就差不多了……”周毅看看這滿地昏迷過去的廢人,點點頭,“真要是弄出一地的斷手斷腳,或者弄出來幾具屍體的話,也不好辦。”
心有一怒,便立刻血濺五步,讓對手橫屍當場。隨後十步一殺,千裏縱橫,將性命視作遊戲,將法度視作無物,恣意來去——這樣的舉動,注定隻能存在於小說話本裏,或者在古時的江湖豪客身上偶然一見。
“聽你的。”曹愚魯點點頭,也不在這個問題上做更多的討論。
在外麵混著的時候,曹愚魯做事有他自己的一套辦法,但現在跟周毅一起辦事,怎麼做事、做到哪個程度,曹愚魯都聽周毅的。
看了看周毅抹平的地麵,曹愚魯問:“怎麼樣?這地方的風水弄明白了?”
“哪兒就這麼清楚就弄明白了,手裏也沒個羅盤,想看的特別明白是沒可能的。”
周毅搖著頭,跟曹愚魯聊著閑篇兒,“我記得老頭子手裏好像有個比較牛的羅盤,據說還是哪個皇帝賜給誰誰誰的,輾轉了幾百年,落在了老頭子手裏……那羅盤你還記得麼?那羅盤可真是不賴啊……”
“記得。”
曹愚魯點點頭,“那羅盤是不錯。後來有一次你琢磨著去釣魚,但是卻沒缺了魚鉤,然後你就把那羅盤的磁針拆了下來,彎成了魚鉤兒。我記得當時你是去河邊蹲了大半天吧……攏共釣出來七條魚,最長的那條也沒超過五寸。”
“嘿……”周毅有點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你倒是記得清楚。”
一邊聊著閑篇兒,兩人舉步離開,留下這一地或是昏迷或是低聲叫痛的人,看都不看一眼。
“那可記得清楚。”
曹愚魯笑了:“釣回來七條魚,你熬成了一碗魚湯,魚湯全盛給了老爺子,魚肉全給了我的,你自己在一邊就著鹹菜疙瘩啃饅頭。老爺子問你為什麼,你說老爺子該補補身體,所以魚湯給了老爺子;我呢,得多吃點肉,把身體養壯一些,以後好幫你打架,所以把魚湯分給了我。”
“老爺子知道你是用什麼做的魚鉤,倒也沒生氣,就是囑咐我,說你釣來的這七條魚每一條都價值萬金,讓我吃魚肉的時候仔細點,細細的品。”
“咳……”
周毅幹咳了一聲,有點尷尬,“當時小,也不懂什麼值錢不值錢的,那羅盤掰了也就掰了。放到現在,我肯定不那麼幹。”
一邊閑逛著,周毅說:“我記得老頭子當時的確沒生氣,倒是後來來了一位老先生,好像是把那位老先生氣的不輕。”
“對,”曹愚魯點點頭,“是有這個事。”
周毅用羅盤的磁針去釣魚之後,大概有不到兩個月,來了一位須發皆白、仙風道骨的老先生,說是來拜訪李老爺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