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鬥犬追擊 02暗夜呼嘯(上)(3 / 3)

“你們幾個人啊?需要幾間房啊?”老板娘倒是健談,一邊在前麵領路,一邊笑道:“最近生意清淡,我這店你們也看見了,就樓下幾個苦力夥計來住,我替他們做飯;樓上多的是上房,你們幾個人需要幾間?多要的話,我就給你們優惠點,白給你們草簾子當床吧,以前租一夜都要三個銅錢呢。”

看著滿牆滿地都被吐得痰跡斑駁,蕭翰強忍著惡心行過,跟著老板娘走進一間隨便推開的房間,蕭翰站在這房間裏四處一看,驚得連話都說不出了:

這根本就是不是房間,隻不過是用木板一間一間格開,一伸手就能摸到木板牆壁的盡頭,伸到隔壁房間裏去,牆壁上麵三尺處才是大梁,也就是說這裏你若上到大梁上朝下看,這裏根本是一間間的小格子,裏麵幹啥一覽無餘;

格子裏什麼也沒有:沒有窗戶、沒有家具,連床都沒有,隻有一襲厚厚的草簾子卷著放在地板上,那就是所謂的床了,清楚的可見虱子從草裏爬進爬出,蕭翰連用靴子去碰那東西一下的勇氣都沒有。

張士德跟了進來,就看著蕭翰又吃驚又惡心的臉色,笑而不語。

“客官,你們要幾間房呢?”老板娘笑容可掬的問道:“要吃飯的話,我下麵有鍋,你們自己把吃的做做就行,可方便了。”

蕭翰沒有理他,卻扭頭看向張士德,指著滿地土的房間,難以置信的叫道:“士德,你說你以前跑生意的時候就經常住這種地方?這種地方是住人的嗎?”

張士德笑著攤開了手,也沒有回答蕭翰的提問,卻問道:“少爺,要不我們回船上去?給老板娘說下,我們借下鍋灶隻做飯。”

再次看了看那破又髒的格子間,又回頭看了看張士德和保鏢奴仆臉上那種“意味深長”的笑容,蕭翰咬了咬牙,卻冷笑了一聲,一揮手說道:“今晚住在這了!至於多少房間多少銀錢,你和主人去講,我不管這事。”

這句話一說,蕭翰隻見張士德為首的下人臉上閃過驚訝、震驚,他心裏蠻有報複快感的一笑,心道:“讓你們把我當沒見過世麵的小孩看?!今天我也嚐嚐下等人的生活。”

“少爺您再多考慮考慮?這種地方?”有人叫道。

“不必考慮的,我不也是人嘛!”蕭翰笑道,接著又皺起眉頭指著那爬滿虱子的草簾子叫道:“趕緊把這玩意弄出去!快點!快點!”

張士德和幾個下人商量了一下,除了震驚之外,倒心中都歡喜。

他們都是窮出身,這種小店才是大元的常情,他們自然是不怕的,而且不用睡在船上,可以安穩的好好睡在實地上一宿了。

不過要安排蕭翰這種大少爺住宿,幾個奴仆少不得辛苦了:立刻開始打掃蕭翰要住的那間格子間,從碼頭船上搬運來蕭翰專用的臥具:墊子、褥子、被子、枕頭,來布置寢室,可以說除了紅木大床沒帶來之外,什麼都有;

但張士德和幾個保鏢卻嘀嘀咕咕了好長時間,他們是在擔心安全問題:今天他們沒有走主幹水道,卻岔入張士德說的這條岔路,乃是因為兩天前張士德發現後麵有不清楚底細的船隻跟蹤他們。

張士德是販鹽世家出身,鹽就是粉末狀的銀子,一船銀子可以讓多少人豁出命去去搶,因此押運鹽貨的鹽販子都非常機警和小心,不小心的都沉下大江喂魚去了,因此張士德很快就發現背後有人盯上這蕭翰的兩艘船了。

處於安全的考慮,他和幾個保鏢商量了:他們昨夜通宵行船,今天傍晚半路叉進黑水鎮,天明再上路,這樣一動一靜,估計就可以甩開後麵那來意不明的船隻。

小心行得萬年船——現在世道不太平,盜匪蜂起,幾個保鏢自然沒有意見,蕭翰更是全聽張士德的,所以他們才來得這小鎮。

“現在這時節,店裏沒有多少人,就幾個走山路的苦力,不如我們把整個店子包下來,這樣閑雜人等不得入內,也無法探聽消息,蕭翰少爺可以更安全。”張士德說道。

“沒問題,三爺說得在理,一個店裏就幾個苦力,萬一半夜再來人,你說他們是歹人還是好人?不如把這個店包下來,現在就關門,明天雞叫就上路。”幾個保鏢很快就表示同意,跟著蕭府做事,銀子是不必考慮的,況且這種小店全包也花不了幾個錢。

張士德立刻下了樓梯,給老板娘一講,在一大塊碎銀子麵前,老板娘走路都軟了,除了“好好好”之外什麼也不會說了。

下麵就是把幾個苦力行商從店裏請了出去,反正這個鎮子都是賺外地人的錢,除了這個最大的客棧,有的是地方讓他們留宿。

清除了外人之後,蕭翰的寢室也布置得差不多了,一個捧著錦繡宮燈的奴仆急匆匆的從張士德身邊經過,上樓擺放去了,而張士德卻不閑著,在旁邊灶火的紅光中,和五個保鏢分派警衛值班。

“老劉老李,麻煩你們今夜睡在船上,那裏還有八個水手,你們輪班守夜,發現水上有船,或者岸上有人靠近,就揮動火把示警,這裏地勢高,看得很清楚;”張士德拍著兩人的肩膀說道;

“剩下的三位保鏢和我四個人守這客棧,兩人一換班,輪流睡覺,雞叫我們就起程。”

“三爺,沒問題。”幾個人齊聲應諾。

一行人草草吃了晚飯,這鎮子或者說村子是在荒郊野外的,並沒有好玩的地方,加上連日勞累,都巴不得倒地就睡。

蕭翰自去他那二樓中間的房間去睡,雖然已經被傭人布置得讓沒見過世麵的老板娘咋舌不已,然而對於他還是生平第一次住如此肮髒的臥室,但是旅行的疲勞擊潰了他,一躺在舒服的褥子上,他連上樓時候憂慮的跳蚤和耗子問題都忘了,立刻就睡了過去。

張士德沒有選擇房間,他睡在樓梯口的過道裏,一個大破草簾子鋪在樓梯口的木板上,張士德就坐在上麵,背靠著牆壁,肩膀上斜披著被子,錚亮的長柄斧子依然擺在腿上,腳下一盞小油燈的火苗跳躍著,他一邊聽著蕭翰的鼾聲,一邊時不時的朝右邊看一眼。

右邊正對他的隔間門被拆掉了,裏麵牆壁的一個大破洞正對著他,這就是那房間的大落地窗戶,店主人看來用木板遮蓋一下的想法都沒有,就這樣讓人生寒的秋風穿過破洞卷起房間的灰塵掃在張士德的臉上。

然而這也讓他坐起來就能看到外邊不遠處的自己船隻;

睡在樓梯口,除了保鏢晚上換班或者有事叫他方便,也起了個保衛蕭翰的警戒作用,若是有人上來,除非邁過他的身軀才能踏上二樓地麵。

條件很艱苦,但是對於張士德已經算很不錯的臥室了,以前跟著哥哥們幹活的時候,在野外露宿,那時候身上能蓋根草都叫做幸運了。

旅行,尤其是現在這樣商隊一般的旅行,吃不好睡不好,還在這盜賊蜂起的世道裏提心吊膽,非常累人,蕭翰都一沾枕頭就睡了,張士德作為蕭翰的心腹和這種旅行中的行家,領著少爺和一群豪奴幹這幹那,比蕭翰還累,所以聽了一會蕭翰的鼾聲,他也慢慢的合上了眼,在吹著臉的秋風之中陷入了半睡半醒。(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