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饒是程嬤嬤的心裏再怎麼安慰自己，恐懼的感覺卻並不會消失。
慕姝妍隻是淡淡地看著她，她便覺得自己的小心思在她的目光下無所遁形。
“哦？我要是真死了，於你而言是有什麼好處麼？”
程嬤嬤強笑了幾下，“王妃說笑了。”
慕九麵色冰冷，“本王妃可沒有在和你說笑，你一個下人，在本王妃麵前目無尊卑，沒大沒小，要是不受點教訓，隻怕下人們都要學你，很快一個個就都想和主子平起平坐了。”
趙嬤嬤看著眼前的慕姝妍，也覺得無比的陌生。
在她的印象裏，慕姝妍一直是溫溫柔柔，說話輕聲細語的。
自從夫人去了，新夫人入府之後，慕姝妍就更是沉默寡言，說難聽點可以說是逆來順受。
趙嬤嬤又何曾見過她這樣疾言厲色，氣勢十足的樣子。
但是趙嬤嬤的心裏又是欣慰的，或許是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大小姐都開竅了不少，想必夫人在天有靈，見到這樣的大小姐也是會高興的吧。
“王妃想怎麼罰我？”
程嬤嬤挺直了腰杆，強裝鎮定。
想教訓她？也不看看自己現在是什麼處境！
慕姝妍原來是聖上定下的錦王妃沒錯，可是她已經被抬到了雍王府，二小姐那邊也已經和錦王生米煮成了熟飯，她想要再換回去，那是萬萬不可能的事情。
而且她昨天上趕著跑到錦王府裏去投湖自盡，雍王也是顏麵盡失，對她的行徑很不滿，這不，都下令讓她自生自滅了。
一個不受夫君寵愛的王妃，身後又沒有娘家依靠，還能翻出什麼風浪來？
她程妙娥可不是被嚇大的，她還真想看看，這個王妃想怎麼教訓自己。
“程嬤嬤是覺得，本王妃拿你沒辦法了是嗎？”
慕九淡淡一笑，仿佛猜出了程嬤嬤的想法。
“老奴不敢。”
程嬤嬤嘴上說著不敢，其實心裏就是這麼認為的。
在這偌大的王府裏麵，她又沒有實權，還想教訓自己，她使喚的動誰？誰又把她放在眼裏？
“程嬤嬤是本王妃的陪嫁嬤嬤，但是既然本王妃已經嫁過來了，那嬤嬤自然也就功成身退，好收拾收拾東西回家了。”
程嬤嬤傻了眼，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王妃要趕我回去？”
不是，她到底知不知道，陪嫁是女主人的臉麵，雖然是娘家人給的，但也是自己有的。
慕姝妍新婚不到三天，還未來得及回門，便要將自己趕回去，這等讓她這個王妃臉麵無光的事情，她倒也真做的出來。
自己人對付自己人，這要是說出去，不是盡讓人看了笑話嗎？
而且她的陪嫁還都是經過國公夫人仔細挑選的，讓自己回去，不是在明麵上表明她對國公夫人不滿，她是真的一點都不想要娘家人的助力嗎？
而且現在錦王不肯要她，雍王也不待見她，要是將國公夫人也給得罪了，那她還剩什麼？
這麼將自己的後路斷的幹幹淨淨的人，程嬤嬤還是第一次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