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年妙顏過生辰,都是邢家眾人陪著一道在船上用晚膳,之後再一起放蓮花燈,直到夜深了才回去。
今年妙顏約了未萌幾人,明氏便索性租了條大船,讓她們玩個痛快。
這畫舫是由一條不用了的海船改的,結實平穩,船身裝飾了各色彩飾,飛簷翹角、華美精致。
待眾人都上了船,那船便緩緩離了岸,往開闊的河麵中心駛去。
此時正值傍晚,在理安河上正好可以看到落日,夕陽如金子般撒在河麵上,眾人乘船宛若進入了一個瑰麗奇異的世界。
未萌幾人挨著舷窗坐了下來,年輕秀麗臉上都如同染了一層綺麗的金輝,絢爛動人。
“妙顏,你這過生辰的法子可真是好。”盧芮一臉豔羨,據她所知,妙顏從很小的時候起,每年生辰陳國公都會帶著全家一起乘船在理安河上為她放蓮花燈祈福。
妙顏一點都不客氣,隻笑眯眯地說道:“我打小就喜歡各種各樣的燈,亮閃閃的,可漂亮了,我爹娘知道了,就帶我來放蓮花燈,我記得有一年生辰上,我四位哥哥都不願意來,說我爹偏心。”
她的話逗得幾人都笑了起來。陳國公夫婦愛女如命人人皆知,至於其他四個兒子,就得往後排了。
小時候妙顏過生辰,四位哥哥即便是不願意也得陪著乘船、點蓮花燈。如今妙顏大了,四人終於可以不用陪著來了,一早各自送了賀禮過來,中午一道用了午食,晚上便各忙各的去了。
邢仲瀟此時就在忙自己的事。
桃花齋的雅間內,他正同眾人大倒苦水。
“你們說說,你們說說,我又不像老大有爵位、有官身,不如老三長得俊俏、不如老四讀書好,打小就調皮,不知道挨過我爹多少板子……”
“還有呢,我也不怕你們笑話,我今年都二十四了,連我們邢家的宗祠裏麵長什麼樣都沒見過,他們三個都進去過了,我爹嫌我不成器,就是不讓我進去磕頭!”
“世上哪有這樣的爹娘,不讓我給祖宗磕頭,偏偏急著讓我娶媳婦給祖宗生孫子。平康郡主府的大姑娘和我,這……八竿子也打不著啊……”
“行了行了……”一旁的吳繁實在是聽不下去了,一把拍在他肩頭,道,“你說了一下午了,我們都知道了,你爹不讓你進宗祠,還不是因為你總是跟國公爺唱反調?”
“還有,人家韋大姑娘不光人長得好看、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還知書達理善解人意,這樣的姑娘願意嫁給你,你就燒高香吧你,還在這兒倒苦水,你是嫌我們心裏不夠酸啊?”
“我要是陳國公,不打斷你的腿才怪!”吳繁瞪了他一眼,忿忿加了一句。
邢仲瀟瞪了回去,大聲道:“我能同意嗎?不能啊!別人不知道,吳繁你小子是知道的,我要是成親也要找個陪我浪蕩江湖的,韋家那姑娘……實在是不行啊!”
“那你那天就不該把人家扛肩上……”一旁的謝朗忍不住笑道。
“這……”邢仲瀟撓了撓頭,一臉無奈,“救人要緊,我哪兒想那麼多了,再說,扛肩上就得嫁給我啊,沒這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