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沈念嬌就慘了,怕是安樂特意做給蔡氏瞧的,一直將她禁了二十多天才讓她出了院子。從小到大,這還是頭一次。
未萌啞然,想必沈大姑娘這陣子的心情就像這陰雨天一樣。
“姑娘,姑娘,我方才去了廚房上,聽那些丫鬟們說,長公主殿下請了無為觀的道士,明日去星辰閣做法。”錦瑟碰了碰未萌的肩頭,一迭聲說道。
未萌心思動了動,鬧鬼的說法不過才二十多天,安樂竟是這麼沉不住氣?她究竟做過什麼虧心事?
她正想著,便瞧見雲姨掀了簾子走了進來。一襲煙青的衣衫長裙融在了這霧蒙蒙的煙雨中,倒襯得麵色如玉,五官秀美。
未萌怔了怔,似乎從來沒有意識到,雲姨竟是這麼好看。
雲姨瞧著她呆呆望著自己,便笑笑,道:“怎麼了?發什麼呆?”
她笑起來,眉眼間已瞧得到淡淡的細紋,可即便這樣,還是讓人如沐春風。未萌也衝她笑笑,她那夜說過的,她五歲時父母雙亡,被賣入甘州節度使府上為婢,是雲嘉一眼便從人群中選中了她,收為義女,養在了身邊。
想必,雲姨自小便是個美人胚子。
“姑娘,你今兒怎麼了?盯著雲姨看做什麼?”一旁的錦瑟瞧著她不對勁,碰了碰她。
未萌搖了搖頭,想到剛才心頭的疑慮,便問道:“雲姨,我娘親是怎麼死的?”
雲姨和錦瑟都不防,好端端的,她怎麼忽這麼問。二人互相看了看,雲姨才輕聲道了句“犯了寒症,偏生那年冬天極冷,便……沒了。”
未萌知道娘親周氏生孩子之後落了病根,每到秋冬便會犯寒症,她隱隱記得她去世的情景,她瑟縮在榻上渾身冰冷,麵色蠟黃,連咳的力氣都沒有了。
既是因病去世,安樂為何這般按捺不住?還要請道士做法,怕不是做了什麼虧心事。未萌心頭疑竇叢生。
第二日天終於放晴了,碧藍的天空水洗過一般清澈透亮。一早,祝嬤嬤就來了梨香園。
這陣子因著大婚的事,她倒也常來,未萌幾人並不意外,隻起身迎了出來。便瞧到她身後還跟著一個十三四歲的丫鬟,瘦瘦小小,瞧著怯生生的。
“這是穀雨,前兩日才買來進府上的,殿下說將她留在梨香園,先由雲嬤嬤調教著,待二姑娘出閣,便跟著一道往國公府上去。”祝嬤嬤說道。
未萌將那丫鬟細細打量了一番,雖瘦小,倒也眉清目秀,身上有寄梅和春雪沒有的淳厚和質樸。
安樂竟沒再送寄梅那樣明豔的丫鬟過來,這倒讓未萌有些意外。不再在自己身邊安插人,她又打了什麼旁的主意?
“有勞嬤嬤了,未萌定會親自向殿下道謝。”未萌答。
錦瑟似乎也很喜歡穀雨,便招呼著她往一旁的廂房去了。
祝嬤嬤抿了抿唇,說道:“不知姑娘聽說了嗎?星辰閣沒人住,倒有了不幹不淨的東西了。”
未萌哦了一聲,祝嬤嬤便接著說道:“今兒殿下請了道士來做法,那道士眼下已經在星辰閣了,想請姑娘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