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未萌不防,旋即想到,既然道士來了,必然會有些說法,自己也可借機去看看沈懷正和安樂的反應。
祝嬤嬤倒以為未萌不願意,便笑著說道:“姑娘下個月就要出閣了,本不該去,可那道士說了,隻有姑娘本人親自去才行。”
未萌瞧了眼雲姨,便點頭說道:“我這便過去。”
未萌和雲姨錦瑟還未到星辰閣,便見院子門口烏泱泱圍了一群人。見她來了,眾人倒自動讓出一條路來。
未萌走進了,隻見那法壇設在門口,一位四十上下的道士立在壇前打醮,口中念念有詞。在他身後跟著十幾位弟子,一樣閉目念咒。
法壇另一側,安樂則端坐在圈椅上,麵色凝重,瞧到未萌倒像是吃了一驚,旋即又穩下心神,目光仍挪到那道長身上。
她身旁,並未瞧到沈懷正的身影。
浴佛節回來之後,這還是未萌頭一次見到安樂。
起先是未萌托病,後來未萌去輝熹堂請安,才知道安樂前陣子夜裏受了涼,身子不爽快,便也沒見。
期間倒是祝嬤嬤來了幾次,不過都是因著大婚日子將近,事情繁雜,各項儀製少不得一一都要同未萌說清楚。
未萌自然也問了祝嬤嬤安樂的身子如何,祝嬤嬤神情閃爍,隻道了句:“無妨,過陣子便好了。”
如今未萌瞧下來,她不光氣色不好,臉上也清瘦了幾分,這病倒也蹊蹺,她暗忖。
她將目光從安樂身上調開,垂手立在一旁,隻瞧著那道士接著做法,過了一盞茶的功夫,他才將案上香燭熄滅。
祝嬤嬤見他作罷了,便上前笑盈盈道了聲“道長辛苦”。
那道士回了句“不敢”,拂了額頭上的汗,便瞧到了未萌。
“這位便是貴府上的二姑娘了?”他問祝嬤嬤。
未萌上前納了個福,那道士忙回了禮,匆匆打量了未萌幾眼,便望向一旁的安樂。
安樂衝他點了點頭,緩緩道:“道長有什麼交代的隻管對她說便是了。”
未萌也望向了她,她便調開目光不再開口。
未萌便也不再多言,那道士衝她招了招手,她便隨著他進了星辰閣院子裏。
院子裏一切如常,隻是門楣上多了些裱紙神符,上麵畫著朱紅字符,瞧著分外刺目。
未萌將目光挪開,抬頭望了望那梧桐樹,幾日的細雨,將樹上的葉子洗了個幹淨,日頭照下來,透著碧綠的光彩。
未萌在樹下站定,隻等那道士開口。
“殿下說這院子從前是姑娘的住處,眼下也隻有姑娘能鎮住這院子裏的不潔之物。”
“不潔之物?”未萌問道,“當真有什麼不潔之物?”
那道士笑了笑,“潔或不潔,皆由心定。心性若正,便不受其擾。”
未萌冷笑,“既如此,那心性不正的人呢?可受到了攪擾?心神可不安寧?”
那道士笑而不語。
未萌見他不答,便瞧著門楣那神符,接著問道:“那道長可知這院子裏有什麼冤屈?”
那道士擺了擺手,“不知。”
未萌抿了抿唇,自己倒忘了,他是安樂請來的道長,怎麼會同自己說實話呢?也罷,“道長需要我做什麼?”
“二姑娘隻需今天夜裏來院子裏將貧道準備的符紙燒了,便可保家宅安寧。”他說罷,從懷中摸出一遝符紙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