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的夜晚,大雪如約而至。
夕陽鎮天上地下白茫茫的一片,雪沫子夾在狂風中,刮的人透骨寒,連眼睛都睜不開。
這樣的大夜,沒人想著待在外麵受罪。
到了淩晨時分,街道上已然空無一人。
就在這個時候,輕飄飄的腳步聲一直從一腳深一腳淺的飄了過來。
哢擦,沙沙,哢擦,沙沙。
哢嚓聲是前兩日落下的雪,經過兩天的低溫,已經凍的酥脆。
沙沙聲則是剛落下的棉雪,踩的人耳廓癢癢的。
來人在一扇窗子前停下了,他用手套抹了抹眼鏡上的雪,伸出手來在蓋滿了白雪的窗子上寫寫畫畫。
很快,一個圓形的圖案就在他的指觸下成型。
期間,不斷有雪花落在窗戶上。
他嘟噥了一聲:“不會被雪蓋住吧?”
窗子後麵黑洞洞的,似乎遮蓋了什麼東西。
“算了,天快亮的時候再過來看看。”
他吸了吸鼻子,重新把手揣進袖口,扭頭準備離開——
“我的媽呀!”
穿著厚衣物站在大雪裏的霍鳴臉色白的跟鬼一樣,看著那在自己窗上畫畫的人一聲慘呼然後摔倒在地上。
霍鳴的頭發和眉毛睫毛上落得都是白雪,一看就蹲了好一會兒。
他頗有些興奮的活動了一下被凍的麻木的四肢,上去就把人按倒在雪地裏。
“你誰啊?!”
霍鳴單手掐住對方脖子,薅著領子提起來扒掉對方臉上的口罩。
男人,長的文質彬彬的,就是鼻頭和臉頰凍的通紅。
是個生麵孔,至少霍鳴沒見過。
見霍鳴揮起拳頭,男人連忙小聲道:“別打別打!我找錯地方了、找錯地方了!”
“找錯?說話不坦誠。”
霍鳴控製力度,一拳打在他腹部:“連著找錯兩次?你當我傻?”
雖說控製力道,20點力量的輕輕一拳卻還是叫男人腹中如翻江倒海一樣絞痛。
“我是A街的!”痛勁剛緩過來,見霍鳴又要舉拳,男人連忙說:“A街有個海產品店,是我爸的。”
“我怎麼沒見過你?”
“平時我們家不往B街來,家裏東西壞了也是我爸拿來修——我爹頭發白白的,人瘦瘦的,眉毛特別長!”
霍鳴拎著領子想了幾秒鍾,好像確實有這麼一個人。
“你家A街的,你大半夜跑這兒來幹嘛?!”
男人眼珠子咕嚕轉了一圈:“行為藝術……”
“哈!行為藝術!”霍鳴麵無表情的又是一拳。
“yue~”
男人跪在雪裏幹嘔了一聲:“我收到指令,讓我在你家的窗上留下教印,咱們都是被神選中的人,沒必要這麼拳腳相向吧……”
“被神選中?”霍鳴隻是冷哼:“你以為這是數碼寶貝啊?”
男人抹了抹嘴,喘粗氣:“這是什麼年輕人之間的新梗嗎?”
“什麼?”
“一周前,也有人說了同樣的話。”
霍鳴沉默了。
“你是什麼教?”
“萬物。”
霍鳴有些意外:“不是忒伊亞?”
“忒伊亞是神的名諱,神創萬物,祂的子民卻在這片土地上極力打壓祂。為了吾主能夠順利回到大地,我們將自己的名字更替為‘萬物’,忒伊亞是萬物的宗主。”
男人解釋道:“待到吾主回歸藍星,忒伊亞神教也將被光複。”
聽上去更像一個邪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