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諾支支吾吾半天，才吐出幾個字：“我感覺自己早戀了……”
說這話時她臉色十分羞赧，紅彤彤的，但胡娜卻十分震驚，翻了個認真的白眼。
這白眼倒不是這個話多麼難以置信，而是驚訝於她的腦回路。
胡娜搭上沈諾的肩膀，流裏流氣的陰陽：“不是吧，你還在糾結這個問題？這算什麼，我在腦子裏揣測了一萬種可能，比如你們……”
說罷胡娜比了個手勢，一臉意味深長的笑，眼神上下審視著沈諾。
沈諾瞪大眼睛，一把拍開胡娜亂七八糟的手勢，“你這個人……”
“怎麼？這就害羞啦？沒勁！以後這樣無聊的事兒就不必向本宮彙報了。”
說完，胡娜準備回教室，忽然又神秘兮兮的回過頭對沈諾眨眨眼：除非是什麼勁爆的消息。
隻剩在原地畏畏縮縮的沈諾。
她這個狀態在樓上倚著陽台的韓止淩看來就像是個呆瓜，雖然不知道她們說了什麼黎明，但這個人就是給他一種遲鈍的感覺，還愛臉紅，不知道紅個什麼勁兒。
果然，暗戀的過程就是一個人在自尋煩惱，明知這樣思前想後什麼用都沒有，卻又是思緒萬千的一天。
“你們剛剛在樓下說什麼呢？”
剛剛從拐角處露出頭，就對上韓止淩審視的目光，他爽朗的聲音鑽進她的耳朵，莫名的勾起一絲憂慮，陽光從他背後打過來，閃耀的像天神。
沈諾捏了捏自己略長的校服袖口，食指輕輕動了動，有些想笑自己的多慮，他一直站在自己無法觸碰的地方。
這些自己不是第一次知道，可還是忍不住陷進了那甜絲絲卻又酸溜溜的情緒中。
甚至大言不慚的和胡娜說自己早戀。
真該死啊這張破嘴。
“社會上的事兒少打聽。”
丟下這句話沈諾就神情落寞的回到座位上。
這些矛盾的情緒一次又一次的折磨著她，這不，這次期中考試的結果出來了，一塌糊塗。
看著在全班中下遊的成績單，沈諾痛定思痛，決定深刻反省一下自己，可看見那醒目的物理成績，難得的高分。
其他老師就沒這麼樂觀了，直接毫不留情的訓話：你本就是後麵才轉進來的，若是再不多上點心，想上個像樣的大學怕是有難度。
心裏又默默的給了自己一個借口：肯定是花在物理上的時間太多了，其他科目沒複習好。
就連物理老師也這樣提醒，更是讓她整個人陷入了一種自我欺騙中。
少時總是覺得自己是情緒的主宰，以為想想已經過去的事情就叫反思，實際早就陷入情緒挖好的陷進中而不自知了。
多年後想起自己的自欺欺人，沈諾覺得有些好笑。
我們總是習慣以現在的視角審視從前的自己，卻忘記了那時有那樣的舉動或想法，隻是依托於自己當時的心境，而非後來成長了之後的閱曆。
麵對期中考之後突然的刻意疏遠，韓止淩隻當她是發神經，並未過多在意。
可她卻還以為是自己的演技多高明，別人都沒有察覺。
韓止淩問她什麼，她也總是淡淡的回答不知道，碰了幾鼻子灰之後，韓止淩也有些想炸，每到下課就自顧自的離開座位，要麼約幾個人去打球，要麼就站在窗戶邊給別人講題。
一向自詡神經敏感的沈諾卻遲遲沒有在意，也未主動破冰。
或許這樣也好，她暗暗的想。
她承認他這個人很好，無數次的想接近，卻又無數次的打退堂鼓，雖然知道自己的行為莫名其妙，可誰讓自己的生活是一襲破了無數個洞的袍呢，未來也不知道會有多少虱子往上爬呢。
虛榮心作祟也好，自卑敏感也罷，全都隨便，熬到畢業之後，很現實的問題是，他又不會記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