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知道，硝石少一些，火藥的燃燒就會慢一些！我們可將火藥製作的配比稍加改動，或者可用硝石七成五分、硫磺一成、木炭一成五分，試試成效......”
“這樣的話，就可以稍緩火力啦！燃爆後，應該是不會導致大炮炸膛了。”
眾人聞言，無不深以為然。
宋應星若有所思，沉吟道：“如此說來，倒是我們的火藥配方出了問題，和大炮自身的鑄造工藝無關了。”
“我也隻是猜想。因為不同的空間火藥用量也不同，燃燒後產生的能量大小肯定不一樣。”
“這裏的火藥是頂級的優質火藥，隻是火力過於迅猛。所以我認為，這個火藥，可能不太適合大炮使用。”
湯若望看了廠長太監一眼，繼續說道：“不過，我覺得這種火藥，倘若用在我這把燧發槍上，應該可以充分發揮它的威力！”
言罷，湯若望小心翼翼地拿出燧發槍，向著一眾軍匠展示起來。
果不其然，正如徐光啟所料，那王恭廠的軍匠們，見慣了長火銃，這把製作精良的自生火銃，立刻便吸引了他們的目光。
那廠長太監，也是個好事之徒，向來喜愛西洋的奇珍異物。此刻見到這把造型頗為古怪的燧發槍，便來詢問威力若何。
湯若望說了個大概，眾人鼓噪起來，言語中不免有懷疑之聲。廠長太監當即要求試槍，大夥兒同聲附和，攛掇著立馬去校場驗明真假。
湯若望故作推脫，眾人哪裏肯讓。
徐光啟使了個眼色，宋應星理會，開口勸道：“廠公大人要看個端詳，道末先生不妨一試，有甚要緊？”
這邊眾人早簇擁著湯若望向著校場走去，徐光啟和廠長太監隨後。
宋應星推說要帶人去搬運火藥，免得耽擱了時辰，就不陪同前往了。
那廠長太監一心隻想看個熱鬧，哪裏顧得上他，隻一疊聲地催促湯若望快些。
校場上，當湯若望洋洋自得地擊中幾個目標，現場一片嘩然。而後湯若望更是賣弄，主動讓人拋物於空，仍是連發連中；又於五十步開外，一槍擊穿皮甲，充分展示燧發槍的精準和威力。
整個王恭廠的軍匠們，俱都讚歎不已，廠長太監更是被唬得瞠目結舌。
與此同時，宋應星帶著那鬆下管家和一眾心腹，悄悄摸進了擺放翁仲的那間大屋。眾人在宋應星的指揮下，手忙腳亂地把那個泥俑偷運出來。
期間頗費周折，好在大夥齊心協力，小心翼翼地將泥俑藏進大車底部暗艙，隨後又趕緊搬運黑火藥堆放其上，以作掩飾。
一番操作下來，倒也遮蓋的嚴嚴實實，更無旁人知曉。
校場這邊，廠長太監顯是對這把燧發槍豔慕不已。他湊在湯若望身邊，多次伸手摩挲。
宋應星眼見大事已了，使人趕車過來，和徐光啟商議準備返回。
廠長太監雖有不舍，但本職工作還是要做好，遂一邊令人記錄數字，一邊隨口問道：“取藥多少？”
“取藥三石之數。”
“公文上寫明要取藥五石，何故隻取三石？”
“大炮尚未準備停當，今日少取些罷，隔日再來取之。”
“宋大人！你到底裝了多少火藥？這車負重行走如此緩慢，怕是不止吧！？”
廠長太監疑竇頓起，落下臉繞著大車查看起來。
正當他準備掀開布簾重新計數。
徐光啟大急，生怕出了紕漏。他知這廠長太監對這把燧發槍心生貪念，趕緊伸手拿過，對著湯若望打個哈哈，大聲問道：“道末教友！你這自生火銃有幾把？且送我一個耍耍！”
廠家太監聽到此話，心中生出一股指望，耳朵頓時支棱起來，當下顧不得盤點計數，急切地回身看著湯若望，眼神中充滿著渴求。
“哦~！親愛的大人，您這樣的要求，可真是挖了我的心頭肉哦！何況，這槍我也隻有兩把，卻不好送......”湯若望不情願地回複道，“我得留一把防身哩！”
“你至少可以送出一把，對吧？”
徐光啟笑吟吟地問道。
廠長太監聽到這裏，早已心癢難搔，身子已不聽使喚地湊了過來。
“可是......親愛的大人，您看！我們的廠公先生......我看得出他也想要呢！”
廠長太監雞啄米般直點頭，臉上掛著一副討好的表情。
“君子不奪人之美......”
徐光啟假裝不舍。
“既如此......廠公如此喜愛，我便讓於他吧！”
那廠長太監欣喜若狂，忙不迭地連聲道謝，早忘了盤點計數火藥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