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朝吧,許愛卿留下。”
散朝後,楚淵此話一出眾官員都在麵麵相覷,臉上的神色各異,心裏各有猜測,但很快又都各自斂去了異常,各自行禮後便陸陸續續地離開了大殿。
宋遣站在原地定定地看著楚淵,麵露擔憂之色。
對方似乎看出了宋遣的憂慮,兩手撐膝,緩緩站了起來,刻意停在宋遣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朝他微微一笑,輕聲道:“放心吧!沒事。”
宋遣見狀這才微微頷首,自行離開了。
楚淵下到大殿中央,依舊沒有停下腳步,而是自顧自地向外走去,“走吧!到蓮池邊轉轉。”
許瑞安行禮之後,便跟了上去,和楚淵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旁邊沒有人隨侍,隻有他們兩人。
不知不覺間,他們就已經來到了蓮池附近。
楚淵坐在石亭裏,拿起一旁的放魚食的筐,就開始往池子裏灑魚食。
魚食的殘渣在水麵漂浮懸停了一會兒後有些開始慢慢地沉底,有些輕的還浮在水麵,但也被微風漸漸吹散了。
很快從枯萎的蓮葉中開始遊來第一條魚,後麵又跟來了一條,漸漸地,越來越多的小錦鯉圍了上來,魚唇一張一合地吸食著魚食。
沉浸了片刻後,楚淵冷不丁開了口,“最近總感覺心情很鬱悶。”
許瑞安抬眸看向他,目光閃爍不定,有些難以捉摸。
“陛下因何事煩心?”
楚淵放下魚食,坐回石凳上,單手撐著下巴,定定地看著他,“朕跟你認識多少年了?”
許瑞安微微一怔,沒想到他會問起這個事,“若從微臣伴讀時算起,也有十餘年了。”
“是嗎?”楚淵若有所思道:“都已經過了這麼久了啊……”
他用食指輕輕敲擊著石桌,“你知道朕最近在幹什麼嗎?”
許瑞安略微低下頭,沉沉地應聲道:“知道。”
楚淵笑了笑,唇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眼眸中也帶著絲絲笑意,“我就猜到你知道了!所以才會一點動作都沒有。”
他緩緩起身,捏了一把魚食,沿著石亭一路灑到岸邊,魚群也慢慢遊成了一條線被引了過來。
楚淵背對著許瑞安,蹲在蓮池邊,手伸進水裏逗弄著魚兒們,正是二月時節,池子裏摻著半融的雪水,一碰就感覺到一股冰冷的濕寒之意從指尖迅速蔓延至全身。
許瑞安看著毫無防備地背對著自己的楚淵,眸色愈發深邃。
來之前楚淵也下過令,不得任何人隨侍,就連一向跟他如影隨形的宋遣也沒來,周圍靜悄悄的隻有他們兩個人,這就意味著……
許瑞安閉上雙眸,似乎想明白了什麼,又像是釋然了一般,輕笑一聲,緩步走上前,挨在楚淵的身旁蹲下,
“陛下,這裏水冷。”說罷,便將他楚淵伸進池水裏的手托了起來,隨後從袖中拿出了一塊幹淨的白絲絨帕子將楚淵凍得通紅的手放在帕子上,裹了起來,替他搓熱。
楚淵看著對方的舉動,淡淡發問,“你不怨恨朕嗎?你的那些人……”
許瑞安搖了搖頭,“陛下做的很對!相反,微臣是期待陛下走出這一步的,這樣陛下才算是真正的獨當一麵,微臣也終於可以放手了,陛下終於成為了那個我理想中的帝王。”
許瑞安雙膝跪在地上,朝楚淵重重叩首。
楚淵下意識上前,雙手將他攙扶了起來。
兩人起身後,視線轉到蓮池中那化到一半的冰,因陽光的照耀,也不知何時全然消融,連同那處於君臣之間日積月累的隔閡,也都化於水中,無影無蹤……
不遠處,兩手環胸,雙腿交疊倚靠在假山後麵的宋遣,也微微仰起頭,緩緩地閉上了眼睛,久違地享受起了春季的暖陽……
那個那個發錯地方了,不好意思,看岔劈了,略過此章!明天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