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鴻誌滿臉震驚,難以置信地看著一直以來讓他引以為傲的兒子,一股難以言喻心情湧上心頭,千言萬語到喉頭最終也隻能化為一句,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這等同於自毀前程,他甚至到現在還不是很想相信這是他兒子親口承認的話。
而安允棠隻是歪著腦袋,一臉疑惑地看著滿臉心痛和悔恨的父親,似乎並不認為自己做的有何不妥。
他掃了眼木板床上躺著的那十幾名罪惡滔天的人,“我做的不對嗎?這些人本來就該死啊?他們喪盡天良,已是罪無可恕,我不過是讓他們換了個死法而已,孩兒何錯之有?”
安鴻誌一時間被兒子的這番言論震驚得說不出話來,腦子裏一片空白,原本能言善辯的他,此時竟也說不出什麼話來辯駁兒子的觀點。
就在這個時候,時瀝川卻開口了,“錯就錯在行刑權不在你手上!你指使動手的話,就變成了蓄意謀殺,你的雙手,不該沾上鮮血!”
安允棠搖了搖頭,不禁抬高了聲調,“我不理解!我明明做了最正確的選擇,這些罪惡滔天的人,人人得而誅之,憑什麼我就不可以處決他們!我有這個能力!而且是這個能力選擇了我!我不認為我有錯!錯的明明是他們!還有是非不分的你們!”
安允棠的言論越說越驚人,安鴻誌怎麼想都想不明白自己那個聰穎過人,謙遜有禮的兒子怎麼會變成如今這副陌生的模樣。
這樣歇斯底裏地爭辯著,拒不認錯。
時瀝川低垂著眸子,長歎一聲,“我原以為,可以和你成為很好的朋友的,如果你將來入仕,我們也可以是很好的君子之交,但是……你的一念之差,卻葬送了你的大好前程,真是太可惜了……”
安允棠卻冷笑,“嗬……貓哭耗子假慈悲……”他眸色一凜,
“你很早之前就在懷疑我了不是嗎?現在還說什麼假惺惺的話!令人作嘔。”
時瀝川無奈地搖了搖頭,再次抬眸時,目光中已然換上了冷色,語氣冰冷地下令道:“拷上,帶走吧。”
縣衙裏的小吏一臉震驚地看向安總督似在征求他的意見。
而安總督則是一臉痛心地扭開臉,不願看見這一幕,卻也還是遵從了時瀝川的命令,“照少卿大人說的做。”
有了安總督的允許 ,那小吏也終於不再遲疑,當即取出鐐銬上前銬住了安允棠。
而對方也沒有絲毫要逃走的跡象,也不慌不亂,似乎這樣的結果也在自己的預料之內。
安允棠被押下去後,安鴻誌終於還是忍不住向時瀝川發問:“允棠,會怎麼處置?”
時瀝川沉聲道:“我會將他押解至殿前,由陛下定奪,但會爭取免他死罪,隻是他的激進思想和言論,恐怕這輩子是無緣官場了。”
安總督聽到還能免去兒子的死罪,已經是萬分感激了,別的他也不圖了,兒子這樣的思想,就算進入官場,日後也是會惹出大禍來的,還不如就此遏止。
他撲通一聲向時瀝川跪下,苦苦哀求道:“還請少卿大人一定要救救我兒性命!別的我都不圖了,隻要他能活著就好!”
時瀝川連忙蹲下身將安總督扶了起來,“安總督快請起,我定會竭盡全力,向陛下請求免他死罪,而且允棠處理的都是一些惡犯,也屬實罪不至死,隻是他那激進的想法得改變一下才行。”
案子破除,時瀝川也向殷赤麟他們道了謝,
“此案能破,多虧了幾位幫忙,那之後呢?你原先說過會讓饕餮吐出亂吞的魂魄的。”
殷赤麟一個冷盯,不用他開口說話,後麵的窮奇直接一腳踹到了饕餮的肚子上,力度之大,饕餮都疼得大聲嗷嗷叫了出來,那些被它吞掉的魂魄也一股腦吐了出來。
伴隨著魂魄出來的還有一些家具雜物,沾著它黑綠色的粘液,看著確實不太雅觀。
魂魄們出來後,都一臉茫然,而在院外等候已久的牛頭馬麵,當即上前來,勾住了他們的魂魄,隨即向殷赤麟鞠躬道謝,“多謝神武仙君相助!”
送走了牛頭馬麵之後,檮杌也從地上撿起了一個閃閃發亮的物件,遞到殷赤麟麵前,“安允棠身上掉下來的。”
殷赤麟脖頸的吊墜亮得更甚了,沒過一會兒,檮杌手裏的那塊碎片便漂浮了起來,鑲進了吊墜裏。
饕餮抬起頭,一臉驚奇地嚷嚷道:“是碎片!這就出來了!”
這時候,檮杌卻轉頭意味深長地看向了窮奇,“我和饕餮的碎片都這麼容易拿到,你的為什麼這麼難?”
窮奇一臉無奈地撇了撇了嘴,“我怎麼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