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允棠微微眯起雙眸,目光隨意地瞥了眼那間陰暗潮濕的牢房。
隻見那狹小逼仄的空間裏,除了一堆淩亂不堪、毫無章法地堆積在一起的幹稻草外,便再無其他任何物件。
那些幹稻草有的已經變得枯黃脆弱,仿佛輕輕一碰就會化為齏粉;
有的則還殘留著些許綠意,但也已被歲月和塵埃侵蝕得失去了原本的生機與活力。
整個牢房彌漫著一股腐朽陳舊的氣息,讓人不禁心生壓抑之感。
其他官員們一個個伸長了脖子,瞪圓了眼睛,好奇地張望著那間陰暗潮濕、散發著陣陣黴味的牢房。
他們交頭接耳,竊竊私語,仿佛想要從這小小的空間裏探尋出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和蛛絲馬跡來。
有的人甚至忍不住向前湊了幾步,試圖看得更清楚些。
但隻有安允棠靜靜地佇立在原地,宛如一座沉穩的山嶽般不為所動,他身姿挺拔,麵容沉靜如水,深邃的眼眸猶如寒潭一般波瀾不驚。
周圍嘈雜的議論聲絲毫不能影響到他,他隻是微微眯起雙眼,若有所思地凝視著那間牢房,仿佛對真相沒有絲毫興趣,與這些躁動不安的官員也形成了鮮明對比。
他反常的舉動當即引起了時瀝川的注意,他讓獄卒打開牢房,待牢房門打開後,官員們紛紛進去開始探查。
就在這個時候,他卻冷不丁開口道:“有些凶手,出於檢查紕漏,或者自我滿足的目的,會折返回案發現場,我所經手的案子中,就有偽裝成圍觀者光明正大地出現在案發現場的例子。”
說罷,他還笑得意味深長地掃視了一圈幾位正在尋找蛛絲馬跡的官員,官員們被他這段話嚇得眸色一滯,連忙退出到了牢房外。
剛剛進去過那間牢房便匆匆出來的曹大人,此刻心中猶如一團亂麻般糾結不已。
他眉頭緊鎖,腦海裏不斷回想著剛才所經曆的一切。
越想越不得勁,那種異樣的感覺就像一隻無形的手正緊緊揪住他的心窩,讓他難以喘息。
不知不覺間,一絲慍怒悄然爬上了曹大人的麵龐。
他原本白淨的臉頰漸漸泛起紅暈,額頭上也隱隱浮現出幾道青筋。
那微微眯起的雙眼之中,閃爍著憤怒與疑惑交織的光芒,似乎隨時都可能噴射出熊熊怒火來,
“少卿大人所言何意?你難不成懷疑我們之中有人是凶手嗎?”
時瀝川隻是勾起一抹耐人尋味的微笑,“我還沒發表任何有關於懷疑你們的言論啊,並非是每個凶手都願意冒這種被發現的風險重返案發現場,我說的隻是特例,倒是曹大人為何著急跳腳,就代號入座了呢?”
“你!”曹大人氣急了眼,正怒氣衝衝地要上前找他理論時,卻被一旁的安鴻誌伸手擋在了他胸前,瞪了他一眼,似乎在警告他不要被對方帶亂節奏。
曹大人這才偃旗息鼓,氣得甩袖徑直走掉了。
其他人也在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看著時瀝川,安鴻誌這時候也終於明白了,為什麼時瀝川一上來就表示自己人緣差了。
這三言兩語就能把人得罪完的能力也是沒誰能受得了吧。
真不敢想象,要跟他共事得有多大的肚量。
安鴻誌還未細想完,時瀝川這邊又開口了,
“如果我是凶手的話,我可能不會重返案發現場,因為我是風險規避型,但我倒是想聽聽陽城一帶小有名氣的總督副手的意見。”
說著,他又將目光投向一直站定在原處,巋然不動的安允棠,似乎想從他眼中探索到一絲什麼。
安允棠微微一愣,沒想到這家夥剛得罪完曹大人,不僅沒有一點反思,還這麼快就把主意打到了自己身上,
他這是看出了什麼端倪,在引導自己嗎?但這世上鮮少有人能相信鬼神之說吧!而且還是一個凡人利用凶獸殺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