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倒映半江紅,遠聽蠡婦搗衣聲,婦攜童叟離江去,唯剩羅裳紫衣人。
岸邊女子不攜衣盆,久站江邊而身不動,早就引起了殷赤麟的注意,相柳用蛇尾巴拽了拽殷赤麟。
“眼睛往哪瞟呢,待會兒你老公吃味打起來我可不幫你啊!”
殷赤麟拽住那根纏在自己手臂上的尾巴,鄭重其事地看著不遠處的那名女子,
“你有沒有發現那姑娘有些不對勁?”
“有什麼不對勁,我覺得很正常啊!”相柳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
隻見斜陽落山,溪水漫過裙邊,婀娜倩影欲沉江而去。
殷赤麟連忙衝上去,要拉她。
這也是奇了,這溪水看起來清澈見底,但太陽落山後,就變得烏漆嘛黑。
女子才不過往前踏出三步,就嗖地一下陷了下去,好像踏進了深坑裏一樣。
殷赤麟沒拉住那姑娘,卻不料讓一堆水草纏住了手腕,一個勁往下拽。
殷赤麟這才反應過來,那姑娘是被這團吃人的水草拽下去的。
“快起來啊!你還趴在水上幹嘛?”
相柳察覺到不對勁,連忙爬過去,在千鈞一發之際用尾巴及時卷住殷赤麟的身子,想把他往岸上拉,卻不料水裏的東西怪力無窮,連他也拽不過,相柳隻能連忙呼救。
“墨清弦!你媳婦要被妖怪吃了!”
他喊了幾聲不見回應,倒是殷赤麟掙紮期間,手腕上的靈石感應到了殷赤麟的危險處境,發出亮藍色的光暈,一道肉眼可見的白色光波疾馳而來劃進溪水中。
溪中水草被瞬間切斷,相柳由於慣性的作用自己栽倒在地,連同被他卷著的殷赤麟也一塊摔了下去。
不過殷赤麟落地之時,地上驟然生出一朵青蓮,穩穩當當地接住了他。
而相柳則摔了個蛇啃泥。
這雙標,相柳頓時就酸了。
溪中的水草被驚擾,竟發出尖銳刺耳的怪叫聲。
相柳連忙捂住耳朵,青蓮也及時合上包裹住了殷赤麟,防止他的耳膜被震傷。
墨清弦朝溪水中灑下一撮金色粉末,粉末落進溪水中後,那些水草像是受到了極大的刺激似的,竟從水裏鑽了出來,齊刷刷撲向墨清弦。
墨清弦幻化出長槍,挑了一個槍花,將這幾團水草卷成團,口念經訣,長槍消失,噌地一下冒出燃燃大火燒得這些水草劈裏啪啦響。
這堆水草團就像是有生命一樣,被燒得瑟瑟發抖,發出淒厲的哀鳴,但墨清弦沒有絲毫留情,將它們燒成了灰燼。
水草被燒毀,剛剛那位投河的姑娘也就浮上了水麵,墨清弦沒搭理她,而是輕輕落到青蓮旁。
青蓮花瓣緩緩依次打開,殷赤麟也漸漸露了出來,看上去就好像是這朵青蓮裏生出來的精靈一樣。
不過這可不是什麼精靈,他是魔帝啻嬰,由天地瘴氣邪魔集成,是令人聞風喪膽的存在。
那投河的姑娘眼看著就要被河水衝遠,殷赤麟連忙拍了拍相柳,要他去救救那姑娘。
相柳下意識地看了眼墨清弦,見他點頭同意後,這才伸出尾巴把女孩卷了上來。
“這姑娘好像溺水了,大帝給她渡口氣唄!”
相柳故意打趣了一下殷赤麟,眼睛卻在看墨清弦的反應。
隻見墨清弦瞬間沉下臉,殺氣騰騰的眼神直視相柳,好像下一秒就會把他粉身碎骨一樣。
殷赤麟還未動作,墨清弦就揮袖間閃過一道光點打落到女孩的胸口上。
女孩眉頭一皺猛烈咳嗽起來,吐出一口黑水草,那黑水草像是長了腳似的,呲溜一下滑進了溪水裏,眨眼間就消失不見了。
救女孩要緊,他們也就沒有再管那團逃掉的水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