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殿內,好一幅春光景色。
啻嬰銀甲已卸,白色華服和裏衣落地,殿內滿是旖旎氤氳之息,曖昧靡靡之樂。
白紗簾帳被微風輕輕搖曳擺動,十指緊緊相扣,蓮台做床,溫柔地將兩人包裹其中。
翌日,啻嬰大帝醒來,渾然沒有昨夜醉酒的記憶。
倒是墨清弦待他溫柔了許多,竟化回重明鳥原型,用翅羽護他安睡。
神武仙君與弦樂聖佛日日杯酒交盞。
墨清弦誦念佛經時,啻嬰就坐在法量寺的屋簷上,喝酒望月,偶爾會趴在桌上,腦袋枕在手臂上,兩眼直勾勾地看著他。
有時候啻嬰還會翻滾到墨清弦大腿上,枕著他的大腿入睡,擾得念經人心緒不寧。
始作俑者卻笑得炫目。
可惜好景不長,四凶獸禍亂人間,諸神聯名請戰,欲剿殺之。
窮奇凶惡,生吞天兵三十六萬。
饕餮腹大能食,化蠡蟲萬億,遍蝕天宮。
混沌盡放瘴氣,呈吞天之勢。
是時妖魔橫出,鬼怪猖獗。
檮杌上亂淩霄寶殿,下踏陰曹地府,顛倒陰陽,三界大亂。
啻嬰出,鎮四凶獸於昆侖山,華山,衡山,泰山之下。
天帝又震怒了,四凶獸成功拉起滿滿仇恨值。
原本已經奈何不了一個啻嬰,現在連他家的四隻看門狗都打不過,結果還得要主人家出場才能將它們震住。
有心者又進讒言,說一個啻嬰都已經夠天庭頭疼的了,四凶獸在凡間勾結魔物,又跟啻嬰關係親密。
現在啻嬰老老實實聽話是因為他打不過如來佛祖。
但如果哪天啻嬰又動了謀朝篡位的心思,聯合起他那四隻凶獸和魔界的妖魔鬼怪一塊,傾覆天庭還不是早晚的事。
天帝覺得甚是有理,於是打算先滅了這四隻凶獸,便引天雷,劈七七四十九天,誓要劈散它們的元神。
天雷整天就擱那劈裏啪啦的劈著,啻嬰大帝當即就不樂意了。
他都已經把四隻寵物拴著了,天帝還在那動不動就打雷劈它們,於是他就鬧到了淩霄寶殿。
也算不上淩霄寶殿,現在隻能算是廢墟一片。
南天門也就剩個破爛牌匾,匾上好歹還剩了一個字——門。
兩個鎮守南天門的神將就輪流值班舉著那塊牌匾,賊磕磣。
啻嬰大帝的金靴踩著一堆碎片瓦礫,看著灰頭土臉的天帝大人。
平常給他扇風的兩個仙女今天也不扇風了,在後麵踮著腳尖兩手高舉著有“淩霄寶殿”字樣的牌匾,各自站在高椅上,也不嫌手累得慌。
本是來說理的啻嬰大帝頓時也有些心虛。
“神武仙君所來何事啊?”天帝托著腮,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一副深沉的模樣。
淩霄寶殿震塌後,啻嬰大帝才知道,原來平常天帝開會時那空靈回響,震蕩人心的聲音,都是牆壁的音效。
現在牆塌了,天帝的聲音也與他們普通仙人無異了。
“打個商量唄!我給你保證,絕不會再讓它們跑出來拆家了,能不能讓外邊的雷停一下,它們怕響。”
啻嬰腆著笑臉,好聲好氣地給他說。
天帝卻把雷聲弄得更響亮了,擺明了不給他台階下。
兩人沒談攏,啻嬰也惱了,又鬧了一遍天庭,把剛打好地基的淩霄寶殿砸了稀巴爛,一把揪起天帝的胡子,惡狠狠地警告他,
“你停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