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遊涯和丹琳兒是武清派的陣法回去的。
自他們走後,劉鏈便一直坐在門前愣神。他摸了摸腰間的錦囊,情緒有些不可控的湧上來。說實話,在心陽派,他信任和喜歡的便是師姐。
他一開始去的時候太胖,又因為沒有天賦總是受到眾人的針對,那些小一輩的弟子中人人都叫他滾回家去。
雖然再世為人,他還是處理不了那種事情,他那晚趁著夜色,背著包袱想要回家,但還沒下山大雨就給他淋了個透徹,他委屈的不行,身體也因為孩童的緣故哭的稀裏嘩啦。
那時候比他大五歲的丹琳兒一身黃衣站在他麵前,拿著手絹給他仔細的擦著臉。她當時說,“長得真有福氣,你以後就跟著我去後山吧,以後你管我叫師姐,我便護著你。”
丹琳兒是真護著他,再欺負他的人,第二日就會鼻青臉腫的來道歉。
劉鏈陷入回憶裏,整個人像被一層灰蓋住。薑策在他身旁坐下,懷裏掏出一塊糖酥給他。
劉鏈搖了搖頭沒有接,薑策便說道:“吃點甜的開心,你現在的模樣可不好看。”
“師姐會沒事吧。”
“嗯。”薑策在一旁眼神有些複雜,“你和你師姐感情很好嗎?”
劉鏈有些詫異的抬頭,用著一副明知故問的表情看向他。薑策有些了然的點了點頭,“她的筋脈已斷,且體內還有毒素未清,恐怕右臂以後影響甚大。”
這是心知肚明的事,但薑策說出來還是讓他難以接受。
薑策看著他那鵪鶉樣,一把給他提了起來,“先別傷心了,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要不然你師姐的仇可沒人報。”
劉鏈道:“報,當然得報,但現在還有一件事。”
“你也覺得那王有芝沒死?”
劉鏈點了點頭,他雖然看著那王有芝的頭被踩爛,但想起那雙血紅的雙眼總覺得不安寧。
劉鏈整理好情緒看著薑策說道:“那王有芝是鎮西教書先生孟續斌的妻子,早年間一直臥病在床,是今年年春才在鎮裏走動。我那時看到過她一次,眉間妖氣四溢,但很快又被金光蓋住。”
薑策:“金光?”
劉鏈:“對,我聽我師父講過,凡人一生須臾間,如草木而走,輪回轉世一宿又一宿不留記憶,但有一類人卻帶著記憶投胎,他們統稱為‘命饒’,因為先祖貢獻極大,便得上天點化,金光護體能掩蓋一切氣息。”
薑策也知道這個種族,但隻以為是傳說,但如果真如劉鏈所講,那王有芝很有可能是‘命饒’一族。
可他剛說完便被劉鏈否定了。
劉鏈抿著嘴說道:“不,我覺得是孟續斌。現在,我們需要去鎮西拜訪一下這位教書先生。”
說完劉鏈準備動身,薑策卻忽然拉住他,笑著眨了眨眼,“巧了不是,你找的人來了。”
劉鏈順著他得視線看去,便見一身青衣的男子站在不遠處看著他們。那人臉頰消瘦,兩鬢斑白,一雙眼睛卻亮的厲害。
“沒想到這河西鎮是臥虎藏龍的好地方,竟還藏了一個‘命饒’。”
……
茶樓裏。
劉鏈低著頭慢慢的品茶,晚間夕陽落過來有點歲月安好的感覺。
薑策側頭撐著胳膊看,在劉鏈喝了三杯茶後又殷勤的給滿上。
“劉公子,我這次來,是為了我妻。”坐在對麵的孟續斌緩緩開口,他猶豫著再去講什麼話,但看著劉鏈的關注都在茶具上時,低下頭沒再講話。
劉鏈慢慢抬頭打量著麵前的男人,看見對方眉間金光不見,才問道:“王有芝呢?”
孟續斌身子一顫,“她,她走了。”
走了?這句話說的不清不楚,“走了什麼意思?死了?還是跑了?”
“跑了……”
孟續斌說完,從懷裏掏出一截玉簫,那玉簫用紅布裹著,呈現在兩人麵前時是一種舊物的感覺。
劉鏈隱約覺得像法器,他拿起玉簫看著,旁邊的薑策忽然開口:“這是你的本命法器。”
劉鏈皺了皺眉,這孟續斌怎麼還是個修道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