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桃夾子放進納征禮箱,寓意好運和守護,這是流傳了很久的納征習俗。
司馬策知道自己被柳聞過捉弄,倒也不惱。
回過神來反而笑了好幾次。
他眉目疏朗,儀態清舉,午時的陽光剛好照在他身上,皎如玉樹,臨風而立。
柳聞過一時有點看呆了。
“對了,你在家行幾?”
“在姊妹裏行四,算上大哥的話,我行五。”
“那你是柳家最小的女郎?”
“是。”
柳聞過雖然不知道這人為什麼打聽這麼多,但現在外麵也沒什麼事應酬,回去也是要看那兩個小娘的嘴臉,倒不如在這兒消磨點時間。
“對,我倒是聽柳盼山說過,他有四個妹妹。”
柳聞過訕訕地笑著。
自從她四歲時生母錢興儀去世,她的父親柳文光聽了兩個小娘的梭擺,第二年就將她掃到城郊的莊子上去了。
臨走時隻帶了一個生母的陪嫁孫娘子和一個侍女。
可惜在莊子上隻過了兩年,孫娘子也染病而亡。
她便跟侍女紅綢相依為命。
不知道柳文光怕她當睜眼瞎以後不好嫁人,還是怕別人說他苛待庶女,總之也在莊子上請了個學究教她儒家典籍和《賢媛篇》。
原主天生聰慧,讀書很用功,才情氣度也從不遜色養在柳府的其他幾個女郎。
年紀漸長之後,她也時常看一下莊子裏的田畝賬簿,跟幾家佃戶的關係也處得和睦。
除此之外,她隻有在年節和祭祀時,才會回京中與柳家人見上一麵。
直到她的兄長柳盼山中了進士,後來又入了仕,才經常去莊子上看她,每次都會給她留些銀錢。
所以除了柳盼山,她對柳家任何人都沒有什麼深刻的印象。
“你去過南大街沒有?聽說現在有柔然人在賣藝,有歌舞,還有吐火吞刀,聽說還有幻術表演……”
司馬策眼睛晶亮,神采飛揚。
看得出來,他對柔然人的表演十分感興趣。
柳聞過搖了搖頭:“我才來京城沒幾天,還沒到街麵上去過呢。”
“才來京城?”
“對,我之前……”
她說到半截,突然覺得自己不該跟一個陌生人說太多。
畢竟這對柳家來說,也不是什麼光彩事。
既然他不知道,想必柳盼山也沒跟他提過。
司馬策沉默了一下,好似自己琢磨出了答案。
因為柳聞過在他的眼裏看到了一絲愧疚。
“是我冒犯了。”
柳聞過自然不介意,她轉了話題:“那你為什麼不親自去看看呢?”
“我也去不了,這個月是先……是我祖父的忌辰。”
“是我冒犯了。”
司馬策又朗聲笑起來。
“下個月,如果柔然人還在的話,不如我們一起去看?”
柳聞過忙擺手回絕:“不了不了,下個月我不一定還在京城呢。”
“也就是說,納征結束之後,你還出去住?”
“嗯,肯定的。”
司馬策想了想,將扇子上的扇墜解下來。
“你拿著,到時讓柳盼山帶你出來。”
柳聞過覺得有點突兀,自然不肯接。
大晉雖然民風開放,男女大防意識也很淡薄,但是莫名其妙地接受一個隻有一麵之緣的異性的隨身物件,怎麼都覺得不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