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對方向您發出離婚邀請,請查收(1 / 2)

月光落在窗外的樹枝上,把夜晚鐫刻成美麗卻憂傷的模樣。

溫芷泠醒了,她虛弱地坐起身來,習慣性地拿起紙巾擦拭小腹上的精液。

她手撐著床頭想要站起來,卻不想小腹傳來難以忍受的劇痛,於是她不得不再次回到床上蜷縮著,不一會兒,她的頭發便被汗水浸透,臉白得毫無血色,她脆弱得像一枝剛被狂風折斷的茉莉,仿佛下一秒就要永遠墜落。

“怎麼還不過來?”浴室裏走出一個高大的男人 ,他的腰間隨意裹了一條毛巾,上半身裸著,飽滿的肌肉上若隱若現幾顆水珠。

溫芷泠此時已經疼得說不話。

“過來。”男人似乎已經失去了耐心,可床上的人還是一動不動。

“怎麼了?”男人意識到不對勁,快步向床邊走來。

溫芷泠還是不說話,小小的身體縮成一團,手緊緊握著床單,下一秒卻突然鬆開了。

“媽的。”男人慌了,急忙給她穿上衣服,猛踩油門把她送到醫院。

急診室內。

“黃體破裂。”醫生看了看檢查單說道。

“嚴重嗎,怎麼治?”男人濕漉漉的頭發歪七扭八的耷拉在額頭上,顯得他狼狽不堪。

“她的出血量目前來看是比較少的,推薦保守治療。”醫生推了推眼鏡,繼續劈裏啪啦地敲著鍵盤。

男人點點頭表示同意,起身就要去繳費。

“額……那個。”醫生招手示意他等一下,隨後說道:“這次是運氣好,黃體破裂這個事,嚴重的話很危險的。以後在性生活上還是對另一半溫柔一點。”

男人沒有回應,徑直向門外走去。

醫生無奈歎了口氣。

病房內。

病床上的人還沒醒。

鍾璃銘看著一滴又一滴的緩緩掉落的針水,想到了溫芷泠的眼淚。

他握起她的手,那麼瘦那麼蒼白那麼冰冷,跟從前的她一點都不一樣。

他本以為自己會嘲諷她現在的一切都是罪有應得,他本以為自己會因為複仇計劃的完美實施而心生快感,但看到被他親手拔去根莖的她日漸枯萎凋零,他感到自己好像也快溺亡她的痛苦裏。

他有時候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他所謂的報複意義究竟何在……

雜亂的思緒裹挾著困意在他的腦海中無序地遊走,他趴在她的床前沉沉地睡去。

毫不例外,今晚的夢境和過去的三年如出一轍,他又不厭其煩地重新回到故事開端。

那是一個春天,她如一顆生機盎然的新芽意外降落在他荒蕪的心田。

“你好……請問1棟怎麼走。”鍾璃銘轉身,麵前是一摞搖搖欲墜的紙箱,一顆圓圓的腦袋冷不丁地從側麵探出來,衝著他傻笑,女孩的眼睛彎成月牙狀,她長長的睫毛像錦鯉的鰭般靈動,琥珀色的瞳孔裏流動著午後燦爛的陽光。

“我正好順路,你跟我來吧。”鍾璃銘感到臉上像有火在燒。

“好的,謝謝你!”她又笑了,眼眸中的光點無聲地散落在鍾璃銘微微蕩漾的心海上。

“鍾璃銘,我們離婚吧。”溫芷泠的聲音虛弱卻堅定。

鍾璃銘聞聲慢慢睜開眼,眼前還是那張可愛的臉,但卻沒有了那甜甜的微笑,隻剩下如將夜的天空一般絕望的蒼白。

他坐直身子,輕蔑地說道“這就是你溫芷泠所謂的愛嗎?把對方推入低穀,然後假惺惺地可憐他?最後終於膩煩了,幹脆把他拋棄。”他的唇角微仰,眼中的情緒深不可測。

“璃銘,我無能為力。”溫芷泠看著眼前這熟悉又陌生的男人,無奈地說道。

她與他們的傷痛整整博戰了三年,昨晚那刻骨銘心的疼痛終於讓她徹底清醒,這場博弈她毫無勝算,與其絕望地堅持,不如早日宣告投降。

“無能為力?你傷害我的時候,我看你可用足了力氣。”鍾璃銘厲聲說道。

“璃銘,你爺爺的死我很抱歉,但是…”

“夠了!別再假惺惺了!你真的讓我惡心!”鍾離銘憤怒地摔門而去。

溫芷泠的眼淚不受控製地決堤,她大口大口地喘氣,仿佛下一刻就要難過得窒息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