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鬆手，我替我哥答應了好不好？”刺頭妹妹突然在小張瓷麵前懇求說著。
“我讓他自己回答，沒你的事，起開。擋著光看不清黑糞臉。”這時小張瓷聽見了，刺頭在自己快窒息的時候，從嗓子眼裏擠出來的好才鬆的手。
“咳咳……咳咳咳咳你！你怎麼敢……”刺頭喘著氣，漲紅了臉用他因缺氧顫巍巍的手，指了指著小張瓷準備離開的身影。
“有什麼事，以後慢慢聊，今天沒空。”“走了，甜甜”拿過甜甜身上的書包，順帶把甜甜扶起來後沒再搭理身後的人，聽著身邊的小跟班們逐漸大聲的議論，越聽越氣憤。刺頭大吼道：“都閉嘴，沒用的一群裝飾！”
“那種豬妹妹你護著過年加餐嗎張瓷！”刺頭嘴裏沒數地向走遠的小張瓷問道。
小張瓷腳步微頓，把手放在甜甜的腦袋上“黑糞嘴上沒門，別聽他說的話，髒”甜甜乖巧低下頭默默看著路燈下自己的身影，沒說話。
小張瓷知道她這是非常難過才會有的神情，停下腳步回頭看向幼兒園的刺頭，仍然逆著光看不清神情，可白天那陣雞皮疙瘩又一次在刺頭黑黝黝皮膚上起來了。刺頭覺得後背發涼，卻故作鎮定，讓跟班們打掃沙池，自己拉著妹妹跑走了。
小張瓷回過頭，從書包夾層摸索到了糖果後，追上了甜甜。拍了拍甜甜左邊的肩膀，甜甜回過頭發現沒人。
她知道是哥哥又在逗她，卻笑不出來，漂亮阿姨告訴自己要好好吃飯，按時睡覺。可是最近越吃越餓，每天多吃了兩碗飯，零食也順帶加了些，吃不飽的感覺太難受了。
漂亮阿姨告訴自己長大就好了，會有所節製，這會兒正長身體的關鍵時候，不用克製。但甜甜覺得每天被叫胖妞，肥豬真的好難受。
“喏，給你。”小張瓷這時站在甜甜麵前伸出左手，打開掌心。
“哥哥，這是你寶貝的糖果，給我了你還有嗎？”甜甜看著糖果，猶豫又期待地看向小張瓷。
路燈下，小張瓷濃密纖長的睫毛，泛著水光的大眼睛。睫毛在燈光下有了剪影，這雙眼睛在她看來跟漂亮阿姨有過之無不及，不管什麼時候看見張瓷哥哥的眼睛都透著溫柔水光，這也是甜甜最喜歡這個鄰居哥哥的一處。
“我想吃，再去拿就是了，吃吧。你隻是營養好，健康才會有肉，我想有還沒呢。在我看來，幼兒園裏就沒有比你可愛的女生”小張瓷說著將手裏的糖塞進甜甜手裏。
“哥保護你，別怕。”說到最後抬手揉了揉甜甜的腦袋，幫忙捋了捋有些淩亂的頭發。
甜甜這時拿著糖，閉上了一隻眼睛向著路燈杆上一扔，糖果應聲掉落。甜甜彎下腰撿起糖果吹了吹浮塵，撕開包裝，破碎的糖果裏混著沒碎的大塊。
甜甜拉起哥哥的手，拿出大塊的糖放在手心處，剩下的碎塊全盤倒入自己嘴中。小張瓷看著一臉饜足的模樣，那張粉嘟嘟的臉頰上彎成一條縫的笑眼，小小的嘴巴被翹起來的嘴角牽扯成兩個弧線。
小張瓷的這幾年沒少被這笑容影響著，甜甜人如其名。甜入內心的甜，是百無聊賴生活中讓自己鮮活起來的甜。
送甜甜到家的時候向她借了膠水，在房間裏粘畫的小張瓷被領居奶奶留下吃晚飯。領居奶奶看見了小張瓷手背的擦傷連忙拿起碘酒消毒，給他纏了紗布。一邊被包紮一邊被叮囑不要碰水，在甜甜家待著的每分鍾都是怡人溫馨的。
刺頭被那晚的教訓“收斂”了很多天，隻不過是小張瓷會丟畫筆、橡皮、座位上會有汙垢以及水杯裏會有不明液體。
小張瓷並沒有放在心上，每天照常的上下學。隻要不麵對麵，背後的小動作隨他去吧。也許是看著小張瓷，態度過於漫不經心，覺得整治報複不到位。費盡心思每天都想著如何對付他，讓他低頭認自己做大哥。
刺頭不知是從哪裏打聽到，小張瓷怕蟲，於是吩咐身邊的人收集家附近的螞蟻。快入冬了，螞蟻都在搬運物資，準備囤積食物過冬。這時候放食物引誘抓，一抓一個準。於是一個中午把抓住的螞蟻收集到一起，足足一個小可樂玻璃瓶。
當天下午，午休結束，給大家洗漱去廁所的時間，刺頭帶著一幫子小跟班堵在了衛生間。小張瓷聽見一陣子腳步聲時，正洗好手準備回教室，迎麵撞上刺頭。
緊接著刺頭就將裝滿螞蟻的玻璃瓶在自己麵前晃了晃，刺頭齜著牙挑眉。
“怕嗎？聽說你怕蟲，真是笑話，遜爆了好吧”說著話後半句故意大聲地對著門外的小跟班調侃道。“給你個機會，以後做以我為尊的小弟，為之前的行為寫個道歉信，檢討也要，檢討交給老師。”刺頭囂張地挑了挑亂眉，斜視著張瓷的同時晃了晃手中的玻璃瓶。
“說完了嗎？說完了讓開，你比螞蟻更讓我討厭。”小張瓷麵色忽暗，緊攥著雙手，強忍著恐懼。
幼兒時期被影翅蟲傷過，自此對蟲子有從骨子裏的恐懼和敏感。
要是弱點暴露，被控製如何反抗，一次低頭就是退縮，逃避以及妥協。他從來不認為人可以軟弱到可以放下原則，放下自尊去順從自己所厭惡的。
“呦，還嘴硬，看來是不見螞蟻不認老大啊”刺頭邊訕笑邊打開玻璃瓶往小張瓷身上撒，螞蟻們順著瓶口一波一波被甩到張瓷的衣領、鞋麵甚至頭發上。
這時候再忍就會讓刺頭蹬鼻子上臉了，刺頭被慣成這樣，確實是他的不對了。強忍惡心的小張瓷，一把奪過玻璃瓶塞進了沒反應過來的還在哈哈大笑的刺頭嘴裏，用盡力氣把他撞翻在地，拳拳到肉。
“老大？道歉信？檢討？我沒媽媽，別人是豬？你是什麼東西，你家人帶你去看過病嗎？沒事，今天我送你去！”
坐在刺頭身上，左手緊緊用螞蟻瓶堵住嘴，右手用力揪住刺頭的耳朵向外拉扯。
“這些天的小動作沒少花功夫吧，需要我用什麼將你小肚子劃開，看看是不是發黴了嗎？嗯？晃晃自己，都是壞水吧。腦袋裏想來也裝的不少……”張瓷一邊罵著一邊繼續教訓著刺頭
大抵是廁所動靜太大了，一個小小的廁所門口聚集了眾多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