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林青婉通常會從她口氣裏聽到一起得意與……幸災樂禍?
這個房間裏的女孩子越來越少了,越來越少,最後隻剩下寥寥的幾個,小花還是沒被買走,林青婉卻覺得距自己離開的時間越來越靠近了。
果不其然,這天一大早,林青婉就被錢牙婆親自叫了出去。
臨出房間前,她轉頭衝一直默默望著她的小花露出了一個隻有她倆懂的笑容,心中惴惴不安地等待著自己命運的到來。
她被帶到一個房間,房間裏站了一個30多歲的中年婦人。這個中年婦人3、40歲的樣子,穿著一件醬色的長褙子,頭綰獨髻,發間插了一根銀簪子。
中年婦人看到林青婉後有些發愣,猶豫地又看了她一眼,轉身將錢牙婆拉到一邊,低聲說起了什麼。
這個中年婦人是陽城下屬淮河縣落雲鎮裏的一個牙婆,姓董。今天本是來錢牙婆這裏看有沒有好的苗子可以轉手的。沒想到錢牙婆一見她來了,就把她拽到一旁說了一通,說讓她幫忙把個姑娘找個山裏的漢子嫁了。
嫁了?董牙婆覺得自己牙好疼。她是牙婆,又不是媒婆,哪有嫁人找牙婆的。
“錢大娘,你沒弄錯吧?這麼如花似玉的找個——找個山裏的漢子嫁了?你怎麼舍得?”
這麼個如花似玉的姑娘轉手往勾欄院裏一賣,那是可是白花花的銀子,絕對能賣個大價錢。這個向來摳門、錙銖必較的婆娘不會是腦袋被驢踢了吧?
說實話,這麼多年來經董牙婆手裏‘好苗子’也不在少數,但她還是第一次見過這麼水靈的姑娘。
錢牙婆抽搐一下臉上的肌肉,露出了一個頗為怪異的笑容。“我怎麼可能舍得?我怎麼可能舍得?這可是一大筆銀子呀。”扼腕可惜的回頭看了看林青婉,又轉頭湊近那婦人。
“沒辦法,這是京城裏的貴人”她指指天上,“專門交代下來的差事,隻能找個山裏的泥腿子嫁了,嫁的越遠越好。要不然你以為我會願意嗎?我又不是腦袋被驢給踢了,白花花的銀子不要!”
董牙婆麵露猶豫,“這事兒不好辦呀,我又不是媒婆——”
錢牙婆清清嗓子,“我想著,在這一片吧,也就你有能力把這個事辦了,所以找的你。你們淮河縣落雲鎮不是挨著落峽山嗎?那可是名副其實的山裏,山裏的漢子多吧?沒娶到媳婦的多吧?!……你看,這多簡單。看著咱們合作已久的份上,你可千萬要幫我這個忙。”
錢牙婆想了想,吞吞唾沫肉痛的又道,“你放心,把這事兒辦了,我包你有好處,我給你10兩銀子就當請你喝茶了。”
死婆子!什麼好辦不好辦的?還不是想要老娘銀子!錢牙婆在心裏直翻白眼。
“不過,你可把這事兒給我辦穩妥了,別動些不該有的心思。這個——可跟其他的不一樣,辦砸了,大家可都是吃不了兜著走!”錢牙婆話音一轉,低聲警告道,“這可是京城貴人交代的,你可給我上點心。”
董牙婆想想那白花花的十兩銀子,看了一眼林青婉,一咬牙跺腳。
“好吧,我接了。我辦事,你放心。”她打包票的拍拍胸口。
不就是找個山裏漢子嫁了嗎?她們縣裏附近的鄉下村子裏,多的是娶不上媳婦的窮漢子,說不定她還可以撈一筆聘金什麼的。
這麼如花似玉的姑娘也不知道會便宜給哪個泥腿子窮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