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何氏即使中風癱在了床上,也是個不消停的。
楊鐵栓見楊老爺子不吭氣,又把王氏頭發拽起來打耳光,王氏也不敢反抗,剛才她在屋裏偷聽也知道婆婆被她氣不好了,得了卒中風。
把婆婆氣癱了在炕上,這可是大逆不道的事情。王氏也知道公公有多稀罕何氏那個老虔婆,怕他為了給何氏出氣把她休回去,隻能咬牙忍著。
楊老爺子終於開口說話,“好了,你現在光打王氏也沒用。趕緊把牛車套了,我們再去鎮上醫館看看到底還有沒有治。”
屋裏僅剩下的兩個男人忙活著套車,用被子把何氏抱出來,然後趕著車去了鎮上。
等人都走了以後,王氏才從地上站了起來,拍拍身上的灰,也沒去看馮氏的臉色,就去了東屋。
一直到了天擦黑,楊老爺子父子兩人才回來。
兩人都是麵色灰敗,鎮上醫館的大夫和村裏老大夫的說法差不多,都是這病治不了,隻能慢慢養著。
王氏這人也光棍,為了自己不被休,直接跪在何氏炕前承認錯誤,說自己不該為了娘給四弟銀子就跟娘吵。當然她也不忘給自己解釋,說她也是怕娘糊塗了一下子都把銀子給四弟,家裏這兩年的情況不好,害怕娘一時糊塗重蹈了以前的覆轍。
何氏在炕上氣得烏拉烏拉嘴裏含糊不清,楊老爺子則是又想起以前。想到那時候家裏為了老四的事兒沒糧沒錢,老婆子一時糊塗把老二攆了出去,然後老三也分了出去。
誰對誰錯,至今楊老爺子也分不清白,對於大房這樣鬧騰老大是不是在後麵唆使了,老頭子心裏也有數。可是他能說什麼罵什麼,老婆子這樣也不是第一次,大房因為這個鬧也不是第一次。
過了良久,他才緩緩開口:“王氏,你娘以後就癱在炕上了,既然此事因你而起,以後你就好好侍候你娘。”
王氏心頓時一鬆,老老實實答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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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學章走了幾日回來,回到家麵臨的就是一向疼愛他的娘,徹底的癱在了炕上。看何氏那嘴歪眼斜,口水直流的樣子,楊學章心疼如刀攪。
又聽聞了此事發生的經過,他也不知道到底該不該去罵罵王氏,畢竟此事因他而起。
他此時最大的願望就是,自己這次能考中,以回報娘對他這些年來的期望。
林青婉那邊也聽說了何氏卒中風的事情,畢竟楊老爺子父子二人慌慌忙忙趕牛車去鎮裏,村裏好多人都看到了。還有楊大姐被休回來的事情,她也知曉。
楊家那些人是最近家裏事情太多,也沒什麼人出門,所以他們不知道村裏這些天關於楊大姐的流言卻是不少的。李家村那裏的人沒覺得自家這麼做有什麼不對的,對楊大姐那個惡毒的婆娘卻是恨之入骨,沒少幫她在外麵宣揚。
於是落峽村裏也知道楊大姐為啥會被休回來,原來她居然把自己小姑子許給了一個傻男人,還收了聘禮。在落峽村附近這裏,收了聘禮婚事可就是板上釘釘了,也難怪別人會休她回娘家呢。
這可不是害人嗎,還害了人家閨女一輩子。
也多虧別人李家村裏的人護短,人心也齊。借著楊大妹已被休不是李家人的由頭,全村人上門逼著男方那裏收回了聘禮,這門婚事才算作罷。
這楊家接二連三發生的事,著實令林青婉他們應接不暇,又聽聞何氏得病癱在床上的事,所有人都沉默了。
楊鐵柱兩口子和楊鐵根兩口子坐在那裏久久無法平靜,不知道從何時起,那一家的人和事似乎就離他們非常遠。
他們不去觀察也不去關注那裏發生的事,就仿佛不認識一般。
可是此時聽說何氏卒中風癱在了炕上,楊鐵柱兩兄弟心情還是複雜不已。
不管怎麼說,那還是他們娘。可是想著要去見何氏,又怎麼都覺得很別扭又或者有點不情願。尤其又想到何氏這次卒中風的主因,還是因為楊學章考試的問題,王氏因為銀錢跟何氏吵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