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事情說完,林青婉看他們都是一臉疲累的樣子,知道在人牙子手裏肯定是受了苦的。也沒有急著就讓他們幹活,而是把他們安排到前麵院子裏住下,剛好那邊左側有幾間空屋,住這一家三口還是能住下的。
又看這一家子也啥東西也沒有,一身衣服還是破破爛爛的,又把楊鐵柱以前不穿的衣裳拿了幾身出來。姚氏一直在旁邊,早就聽的淚眼朦朧了,知道林青婉這裏沒有那婦人穿的衣服,就去楊氏那裏找她要些不穿衣裳。馬嬸兒的體格高大,也就楊氏和她相似一些。
鋪蓋則是林青婉拿的以前他們在楊家住的時候的舊被褥,反正他們搬家後已經做了新的了,這些也用不上。
弄完這些後,林青婉又跟他們說了灶房可以燒熱水,洗澡的話就在灶房旁邊那個屋子裏,裏麵澡盆子都是齊全的。
說完以後,她就和姚氏走了,留了這一家三口自己獨處。
別人賣身為奴,又初來乍到,肯定是要給別人留點適應的空地的。
馬嬸兒感動的眼圈都紅了,馬叔也是激動的嘴唇直抖。
賣身以後,他們已經做好未來會很苦的打算了。畢竟,賣身的奴隸,還不是主人說讓你生你就生,說讓你死你就死。雖說已經認命,但還是希望一家人不要碰到一個不好主家。
沒想到,他們肯定是上輩子燒高香了,居然被賣到這麼一戶厚道人家的家裏。主人不但沒有什麼架子,人也細心體貼,衣服被褥都給準備了不說,連他們很久沒洗澡都考慮到了。
林青婉是細心不錯,但是她以前也被賣過,肯定清楚跟著人牙子到處跑,怎麼可能有地方給你洗澡。
她也好心,是人都有同情心,但她也是為了自己的鼻子,因為這一家三口身上已經餿了。她終於明白那時候她剛到落峽村的時候,楊氏為什麼會那麼急切的就給她燒水洗澡了。
好吧,這隻是林青婉一點小小惡趣味想法。
那馬叔馬嬸兒看得出來也是個勤快人,把自己一家三口收拾幹淨後,就急急忙忙出來幹活。
林青婉讓他們先休息兩天再說,別人非不幹。看林青婉不給他們安排活兒幹,那馬叔就自己就找把掃帚去掃院子,還帶著自己兒子一起幹。掃完院子又去後院菜園子,馬嬸兒則是到了後院灶房幫林青婉做飯,林青婉推卻不過,隻能把灶台交給她。
不過她在旁邊看了一會兒,看得出來這馬嬸兒也是一個幹練的人,灶上活計非常熟練。碰到中間有些啥不懂的了,南方和北方食材有些不一樣,林青婉點兩句,她就知道怎麼做了。
這一家三口經過了一番收拾,看起來清爽不少。馬叔據說三十好幾了,但是看麵相比年紀要大上不少,瘦小個頭,長條臉,一看外表就是個老實巴交的人。他的個頭雖然說不上矮,但是跟落峽村這邊的漢子比就嬌小了不少。
馬嬸兒看起來則就被馬叔有氣勢多了,林青婉估摸了一下,比馬叔的個頭還高那麼一點,在婦人中來說,算得上是高個了。人高馬大的,體格壯實,就是可能被磋磨狠了,有些瘦。骨頭架子大,人又瘦,看起來就有些難看了,顯得瘦骨嶙峋的。不過林青婉想,養養的話也就好了。
那馬小亮則是隨了他爹,也是個小個頭,精精瘦瘦的,話不多,但是看的出來也是個老實孩子。
中午的飯是馬嬸兒做的,林青婉在旁邊指點的。中午吃飯的時候她叫他們一起來吃,三人不來,怎麼喊都不去。
林青婉無法,隻好任他們一家三口在灶房裏吃了。心裏想了有點過意不去,就跟楊鐵柱說讓木匠做個小桌子再做幾個小凳子放在灶房裏算了,也不能總讓別人蹲在灶房裏吃飯。
又想著楊氏的衣服穿在馬嬸兒身上有些小,馬叔父子倆身上的衣裳也不怎麼合身,又找了些以前買的布,拿給馬嬸兒讓她給自己一家做衣裳。
期間馬叔一家的感激涕零,在這裏就不一一敘述了。
第96章
對買回來的這一家三口,不光林青婉兩口子覺得滿意,連楊氏和三房兩口子也覺得非常滿意。
人有眼色,也知道好歹,最重要的就是人勤快。
平日裏前院的衛生,還有後院的菜園子都是馬叔和馬小亮管的。馬嬸兒則是幫著林青婉做飯,後來熟悉了還幫她帶孩子。
林青婉一下子就覺得自己解放了。
又過了幾日,大家考察這三個人確實不錯,才把他們帶到後院右邊的小作坊裏。
馬叔三人早就觀察到靠右邊的後院老有人進進出出,但是主人家沒說讓他們去,他們也緊守本分沒有好奇去看。被帶過去之後才知道,原來這裏就是主人家的小作坊。
楊氏是個熱情人,就帶著他們三個熟悉情況。一天不到,他們就能上手了。
上手後,林青婉就給他們分派了一下任務。馬叔和馬小亮主要負責小作坊裏灌製臘味鮮,還有楊鐵柱手裏鹵菜的事兒也交給了他們,平日裏有空閑時間掃掃前麵院子,還有照顧後麵菜園子就好了。馬嬸兒則是還在家裏,平日裏幫她帶帶孩子做做飯什麼的,免得把楊鐵柱天天綁在家裏不能出去。
雖說楊鐵柱不覺得忙,覺得自己空閑的時候還是能帶小諾諾的。但是林青婉不忍心,既然現在有錢了,又買了人,幹嘛不把自己解放出來。一個大男人天天手裏抱個小奶娃,像什麼樣子。
先不提林青婉這裏,楊家那邊最近的日子可真不好過。
趕上了秋收,全家都出動還不行,村裏人糧食都快收完了,他們還有一大半在地裏,著實落了不少的笑話。
村裏人個個都說,看吧,離了楊鐵柱和楊鐵根兩兄弟,這家子連糧食都收不完。
這話傳到楊老爺子耳朵了,把他氣了一個仰倒跌。本來傍晚就可以不收了,等明天再來,反正這幾天天氣好,也沒有雨。他非不幹,拽著全家人忙到天擦黑才回家。第二天,天剛亮就又拖著全家下地了。
他這次下了狠心,一定要把楊鐵栓還有楊學章兩人磨出來。
楊鐵栓累成了狗不說,楊學章也被磨的厲害。本就是個文弱體格,下地幹活已經夠吃力了,這幾天嚴重體力超支,一個不慎累出了病。
好吧,這次直接臥床了,也不用下地了。
何氏心疼的眼淚都出來了,一個勁兒的埋怨老頭子心太狠,就算讓兒子下地也要慢慢來。
楊老爺子看到臥病的楊學章,也是有點後悔。這孩子十幾年沒下過地了,他確實是逼太狠了。秋收本來就是磨人,一場秋收下來像楊鐵柱那樣的壯實漢子都要磨層皮下來,更不用說楊學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