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碗白粥,一碟鹹菜。兄妹二人的早餐極盡簡樸。不多時,吃完收拾妥當後,穆寒就拉上妹妹出門了。清晨時的薄霧在朝陽下早已散去,第一次真正見識這個世界的穆寒好奇的打量著街上的一切。說起來也令人無奈,原來的那位穆寒,實力一般般,脾氣卻是比老黃牛還要倔上三分。在爺爺神秘消失後,難以忍受陳家人的閑言碎語和間或的羞辱,竟自己提出要去陳家的靈器鋪打工,以養活自己和妹妹,這兩年下來,也是讓一個孩子嚐盡了人情冷暖。
由於所住的小院在陳家鎮邊緣,離碎石山倒是很近,但是距離位於鎮中心的陳家卻著實有些遠的,估摸著是要走一陣子了。更何況昨夜下雪,街道上滿是積雪,走起來就愈加緩慢。倒是穆萌萌絲毫不為之擔心,在一旁不時的蹦蹦跳跳,嘴裏哼哼著不知名兒的調調,天真爛漫的樣子,開心極了。穆寒也低頭瞧了瞧自己,“唉,誰道人生無再少的?我這不就又回到了十歲的光景麼。”調笑了下自己,穆寒極力的去適應著自己十歲孩童的身份。時間還早,街道上的行人不多,偶有三三兩兩的,也不知向何處去。
陳家大宅到了。既是在陳家鎮,這陳家大宅也不會墮了它的名頭。朱漆的大門,燙金的陳府牌匾,以及們口兩旁靜靜佇立虯髯大漢,無不在向外人張牙舞爪的展示著他的力量。早已習慣的穆寒不為所動,徑直走向了街角的一處別院。這裏是陳如雪的家,也就是早前穆萌萌嘴裏的如雪姑姑,算得上是兩人的恩人。推門而入,“如雪姑姑,我把妹妹送來了。”進入大堂的穆寒間四下無人就喊了一聲。“呀!小寒?你傷好了?”似是有些難以置信,急匆匆就就從內堂走出來一位年輕貌美的婦人,身後跟著一個與穆萌萌年紀相若的小男孩。雖然沒施粉黛,也沒有珠光寶氣的點綴,隻是平常的衣裙,可眉宇間透出的溫情與關愛讓穆寒心中一暖。“好了,姑姑,躺了這麼多天,也讓你白白跟著擔心了。”陳如雪沒有細問穆寒為何突然好轉,直當作是老天開眼吧。一陣寒暄,盞茶功夫,也該走了。“姑姑,我得去靈器鋪了,萌萌就先在這繼續跟您讀書識字。我下午來接她回家。麻煩您了。”穆寒起身道。“好好好,你這孩子,不是姑姑說你,非要去什麼靈器鋪那吃力不討好……”還沒等陳如雪碎碎念完,穆寒就趕緊行禮,逃也似的走了。
出了院門,向著東市的陳家靈器鋪走去。
“叮叮!”“叮叮!”還未進入靈器鋪,遠遠的就聽到了一陣陣打鐵聲音的傳來。陳家靈器鋪,說是靈器鋪,倒不如說是個鐵匠鋪來的實在些。自從爺爺走後,陳家本身又沒有什麼符師,而其他的符師有幾乎不願意到陳家鎮這窮鄉僻壤發展,這就導致了這靈器鋪幾年間連一件像樣的靈器都沒有做出來。反倒是每況愈下,為了維持收支,開始打造普通的刀劍兵器售賣,有時候甚至幫陳家鎮的農戶打造一些農具,當年一時無兩的風光早就不複存在了。
穆寒正要進去,門簾被一隻大毛手掀開了。鐵疙瘩叔正巧走了出來,看到穆寒,明顯也是一愣,臉上露出驚訝和欣喜,隨即又拉下臉來,衝他說:“跟我來!”隨即轉頭就往鋪內走去,徑直走向平日裏自己休息的那間廂房。穆寒不清楚疙瘩叔這葫蘆裏到底賣什麼藥,記憶中這個鐵疙瘩對穆寒還是很愛護的,跟著他的腳步往裏走去。
這鐵疙瘩叔,原名兒是魏大勇,算是陳家的遠親,一直以來都在管理著這個靈器鋪,當年穆寒爺爺在此製作靈器時,正是他給打的下手,跟穆寒的爺爺算是半個師徒,雖然他嘴上沒說,心裏卻默默承了這份情。整日吃住都在這裏,加上為人木訥不善言辭,就和些鐵塊鐵器打交道,久而久之人們就給了他個別稱,鐵疙瘩。他似乎也樂得被人這樣叫,時間一長,鐵疙瘩這名兒算是傳開了,原本的姓名卻是沒幾個人知道了。這不,靈器鋪裏的學徒小輩,都是一口一個疙瘩叔的叫著,與穆寒的稱呼無二。
走進廂房裏,疙瘩叔兩條橫眉不怒自威。瞪了一眼穆寒。“坐下吧。”隨意吩咐了一聲,就轉身往牆邊的櫃子走去,悉悉索索的一陣翻找,還挺著急。“疙瘩叔,您找什麼呢?”穆寒忍不住了。“不關你事,好好坐著休息,一會我還有事兒問你。”疙瘩叔頭也沒回,繼續埋頭在櫃子裏翻弄著。
“嗬嗬,可找到了。”疙瘩叔坐到桌子的另一邊,將手裏的物件拍在穆寒身前。那是一柄匕首,鞘是普普通通的皮質鞘,看不出什麼名堂。
“這是?送我的?”“不然呢?我費這麼大勁找半天逗你開心麼?”疙瘩叔有些沒好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