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歡搖了搖頭:“翠胭樓的老鴇那雙鷹眼……就算我們喬裝打扮也會被認出來,然後被趕走。”

花樓禁止未及冠男子進入。

這一條禁律還是閣老大人製定的,閣老大人這些年陸陸續續製定不少禁律,違反者重罰,因此沒有多少人敢不知死活地違法亂紀。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

王寧安像融化了的糖葫蘆,一下子泄了氣,難道他就不能做些什麼能阻止爹娘和離嗎?

看著滿麵愁容的小少爺,刻歡提醒道:“小少爺,您還是快點拾掇拾掇去學堂吧,萬一您不去學堂這件事被閣老大人知道了……”

“小爺都快成沒娘的娃兒了,念再多書有什麼用!”王寧安這一夜沒怎麼睡好,幹脆破罐子破摔地攤開西域進貢來的羊毛毯子將自己一團,縮在角落不動了,委屈地撇了撇嘴:“王卿渢那老東西才懶得管小爺,就讓翠胭樓的女人再給他生好幾個小的吧!”

這是明顯的氣話了。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倘若閣老大人真的有外室子,不出三日必定會鬧得長安城沸沸揚揚!

可事實卻是閣老大人潔身自好,和夫人成親十三載,所有人包括閣老大人在內都覺得夫妻二人的感情如膠似漆,別說小妾了,府內就連年輕貌美的小丫環都沒有。

幾年前有不死心的小丫環故意往閣老大人懷裏鑽,這一幕恰巧被夫人看見,刻歡聽說泰山壓頂都麵不改色的閣老大人一瞬間和炸毛的貓兒似的,忙不迭推開了小丫環之後還大喊“你不要過來!”

小丫環懷春說到底不過一件小事,長安城但凡有頭有臉的世家公子寂寞收幾個丫環暖房的例子比比皆是,何況夫人也沒動怒,僅僅瞥了一眼就回院子裏繼續插花了,可閣老大人就像是天塌下來似的,先是兩句話打發了小丫環,連帶著府內所有丫環賣的賣、散的散……

偌大的王府從那天之後就隻剩下男侍從,還有一些上歲數的粗使婆婆。

做完這一切,閣老大人才心滿意足地去夫人麵前炫耀自己的所作所為,還說普天之下沒有任何一個男子比他還好了!

夫人性子天生冷淡,很多時候都是閣老大人唱獨角戲,王卿渢自賣自誇的同時又想起來什麼似的,一拍大腿道:“不行!院子裏太多男人也不好!萬一哪日你和別的小廝眉來眼去,我上哪哭去!”

謝知婉餘光瞥了一眼總是異想天開的男人,涼颼颼地開口:“你幹脆把院子裏的男小廝也一同發賣了吧。”

“好啊!”

任誰都能聽出夫人話裏話外的陰陽怪氣,王卿渢卻不惱也不怒,一把摟住夫人的腰,另外一隻手將謝知婉精心伺候的花花草草扒開。

“哪來的醜花不識好歹,看不見我正和夫人膩乎呢嗎?”

謝知婉麵色不悅,那盆曇花她精心伺候月餘,今日終於含起了花苞,所謂曇花一現,不知何時就會錯過賞花的佳期。

她拍開某閣老的手,板著臉說:“下人都走了,誰來伺候?”

“我啊!”

王卿渢痞痞一笑,好看的眉眼襯得側顏愈發挺拔爽朗,閣老大人年輕的時候是不少閨中女子的夢中情郎,長了一副好皮囊,哪怕如今早就過了而立之年,卻也不減風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