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順逸皺了皺眉,他突然有點想挖掉這個神的眼睛。
“你渡的情劫啊,無霜——”
他癲狂地看著江順逸,狀若瘋魔,沒有絲毫天帝的樣子,他惡毒地盯著江順逸,唇角裂開地很大,“你會後悔的,你會有後悔忘記的那一天的無霜——額!啊——”
江順逸收回神力,冷漠地看著捂住眼睛在地上痛苦掙紮的天帝。
他被天帝說地煩躁,兩劍戳穿了他的眼睛。
他嫌棄地甩了甩手。
“來見你,不過是想告訴你,你別想著出去,做好你的掛名天帝,如今你最後反殺我的機會也沒有了。”江順逸慢慢蹲下身,看著醜態百出的天帝,輕輕道:“不勞你費心,我對人界發生的事情,並不感興趣,情劫又如何,我忘了就忘了。人界50年,我彈指一揮間,你憑什麼認為我會後悔。”
語畢,江順逸不再看天帝,旋身出門而去。
天帝捂著眼睛的顫抖的手慢慢放下,他麵目猙獰地望向江順逸離開的方向。
他眼睛的血肉在瘋長,神的肉體不會受到永久性的創傷,隻要有時間就可以恢複,但是痛感是真的。
天帝慢慢摸索著撐起身子,自顧自地在大殿裏發出低啞的笑聲。
“你一定會後悔的,你一定會後悔的!哈哈哈哈哈哈哈——畢竟啊無霜。
“愛不是你彈指一揮間就可以忘記的。”
天帝已經想象到,等到江順逸回想起來時,他那個人界的愛人,才是真正忘記了他,幾經轉世,已經與別人長相廝守,靈魂早就烙印上了別人的痕跡。
而江順逸,才是那個人,真正的前塵舊夢 。
他恨江順逸。
幾千年前,他和他的愛人本應該一直長相廝守,繼承天帝位置後,他的愛人懷孕了。
作為神界的統治者,他敏銳的直覺讓他莫名恐懼這個未出世的孩子。
但是他的愛人很愛他們愛情的結晶。
他隻能壓下心裏麵的不安,細心嗬護愛人。
但是,意外依舊發生了。
愛人肚子裏的孩子,一出生就擁有超然的神力,祥瑞鳥一群一群盤旋在天宮之上。
可是,他的愛人死了。
眾神擁戴著新一代有望超越那位的新生神,他的愛人卻悄無聲息死在了天宮裏。
眾神對他說,節哀。
他們說,他的愛人還給他留下了一個念想。
但是他不明白。
為什麼億萬年來,從來沒有神因為生育死亡,為什麼他的愛人會死去!
直到他看著那個孩子,他才知道為什麼。
那個孩子身上流淌的神力——完完全全屬於他的愛人!
這個孩子,吸取了所有他愛人的神力,生而為神體,代價是他愛人失去生命神魂盡散!
他恨無霜,他希望無霜從來沒有出生過!這就是個怪物,是天道創造的怪物!
為什麼,為什麼一定要殺掉他的愛人!如果天道想要造出超越那個綏月神君的孩子,為什麼不能殺了他——
為什麼不是他呢?
天道和綏月神君共生共存,但是天道隻是一縷掌管三界的意識,他也要遵守法則,可是綏月卻可以無視一切。
他需要一個人,一個新的神,在他法則之內的,去製約綏月——
所以江順逸出生了。
他也如同天道期望那般,成為目空一切,冷傲如霜的神。
天帝恨江順逸,恨天道。
他也曾經,抱著他愛人的身體去季綏月洞府前去求他,把天道所想全盤告之。
季綏月無視所有天道規則,他自己就是一套法則,天帝期望季綏月可以複活他的愛人,或者——可以去殺了江順逸。
他拋棄所有尊嚴,在季綏月麵前跪了三天三夜,季綏月在第四天的時候打開洞府,無奈地看著他。
他說:“嗯……抱歉,我不會插手天道的事情,也複活不了霽月仙子,如果你兒子能來殺了我,就來吧。”
“不過……”季綏月頓了頓,手指朝他的愛人身體輕輕點了點,一粒粒金色的光芒從季綏月的指尖傾瀉而出,包裹住霽月仙子的身體,最後融入到神體當中。
“我可以讓霽月仙子的神體千年不化,你也不用使用神力繼續維持了。
“你們是由天地靈氣和天道助推而來,神體不散,現在她體內有我的神力,如果一千年內仙子能再聚神識,那麼她現在就隻算是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