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鈴……
張瑞凡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翻過身關了鬧鍾，再看一眼時間——周六早上七點。盡管還有滿身的倦意，他卻如何也睡不著了，同昨晚一樣，於是下了床，坐在椅上，對著空蕩蕩的桌麵發愣。
“你要回家嗎？”鄭誠誌從床上探出腦袋。
“沒。”張瑞凡無精打采地答道。
“那你還起這麼早？”
張瑞凡沒再答話，他在屋內徘徊幾遍，忽然停在鄭誠誌床下，問：“女生會喜……”
“我靠，”鄭誠誌撫著胸口說，“你走路不帶聲音的嗎？”
“對不起。”張瑞凡訕訕地道了個歉，旋即續上剛才沒說完的話，“我想問，女生會喜歡什麼禮物？”
“哈？你要送她禮物？”鄭誠誌大約是沒想到張瑞凡會問這個問題，一時有些驚奇，甚至於大呼一聲，引得不遠處的肖名慶翻了個身。
“嗯……”張瑞凡解釋說再過幾天就是顧小婧的生日了，這是他倆在一起後的第一個生日，他想給顧小婧一個驚喜，卻不知送什麼禮物，故而煩惱了一夜，也沒怎麼睡覺。
“很多啊，什麼化妝品、衣服、鞋子、包包、布娃娃。”鄭誠誌掰著手指說，“女孩子嘛，不就喜歡這些？你看她平時最喜歡哪個，送就完事了。”
張瑞凡猶豫了一會，說：“她沒說喜歡哪個吧，上次出去也沒……”
“你和她在一起這麼久了，連她喜歡什麼都不知道嗎？”鄭誠誌實在是服了張瑞凡，說話聲也大了些，隨後就受到肖名慶埋怨：“吵什麼啊？”
“送禮的事情。”鄭誠誌隨口一說，誰知肖名慶興奮地掀開被子，道：“誰這麼好？還送禮給我們，是不是學姐？”
“想啥呢？你個憨批。”鄭誠誌用手指彈了肖名慶的腦門一下，說，“是瑞凡要送他女朋友禮物。”
“好吧。”肖名慶用被子包住腦袋，自個兒難受去了。
鄭誠誌小聲問張瑞凡：“你不會真不知道吧？”
張瑞凡搖了搖頭。
“她沒向你要過嗎？”
張瑞凡回想了一遍，在他的記憶中，顧小婧從未向他索要什麼東西，也沒表現出什麼喜好，如果隨便買個東西送去未免草率了些，顧小婧不一定會喜歡，可要是不送，即使顧小婧最後沒說什麼，他也會感到過意不去，真教人為難。
“你女朋友還挺貼心，知道為你省錢。”鄭誠誌羨慕地說，隨後考慮一下，以手勢示意張瑞凡近前，提出了一個建議。
“這行嗎？”張瑞凡沒什麼信心。
鄭誠誌自信地笑了笑，說：“不試試怎麼知道。”
顧小婧的生日很快就到了，當天下午，張瑞凡按照計劃把她約到校門口。
“你要帶我去哪裏呀？”顧小婧有些好奇。
盡管非常激動，但張瑞凡謹記鄭誠誌的教誨，不肯透露一點關於禮物的內容，顧小婧也沒有過問。他帶著顧小婧上了公交車，大抵半小時後便到達目的地附近，站在公交亭張望，可見樓廈林立，遮天蔽日，其中最高當屬斜對麵廣場上的G大廈，它的外形酷似一根兩頭粗中間細的圓柱，玻璃材質的外殼猶如一根巨型吸管。距離大廈最近的寫字樓外形類似於一個上寬下窄的半圓柱，比大廈矮了四五層。由於兩棟樓間距短，幾乎貼到一起，遠遠看去就像相依相偎的一對戀人。
張瑞凡領著顧小婧進入G大廈，乘電梯到達天台的時候，太陽已然退場，隻在天際留下黃裏透紅的落霞，像搗碎了的鹹蛋黃，那些樓房仿佛低矮的灌木，成片分布於市區，四通八達的道路上，行人和車輛皆如螞蟻般渺小，整個世界仿佛被踩在了腳下。至此，顧小婧才明白了些，說道：“原來你想讓我看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