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
張瑞凡剛開門就見曹具彬從門後跳出來，嘿嘿一笑，說：“張老師好！”
張瑞凡扭頭看了一眼時鍾，已經十點多了，便說：“好晚。”
打從表彰大會結束，曹具彬就非要張瑞凡幫忙輔導功課。由於平常功課較多，沒什麼時間，張瑞凡隻能利用周末幫助對方，還特意囑咐他早些出發，但他還是來晚了。
“晚嗎？”曹具彬進了玄關，邊脫鞋邊說，“我一起床就出發了。”
說話間，董姝瑤從廚房探出頭來：“兒子，是誰來了呀？”
“同學。”
張瑞凡應道，此時的曹具彬立馬油嘴滑舌起來：“姐姐好！”
“你好，可以去沙發上坐坐。” 董姝瑤捂著嘴笑了笑，又對張瑞凡道：“兒子，要好好招待人家哦。”
曹具彬笑了笑，剛要走，張瑞凡卻拉住他袖子，說：“學習。”
他眼珠轉了一圈，抱怨道：“哎，我都上六天課了，周末應該好好休息。”
張瑞凡沒回話，也沒有放手的意思。曹具彬接著辯解：“學習也要有精神啊，你想想，我如果睡不好就會犯困，犯了困就無法集中注意力，無法集中注意力就不能專心學習，不能專心學習就考不出好成績，考不出好成績就拿不到……”
“好了。”張瑞凡不想拖延時間，拉著曹具彬徑直走進臥室。
曹具彬裝模作樣地打個哈欠，環顧四周，隨即注意到正在寫作業的孟常峰，便問：“瑞凡，這你弟啊？”
張瑞凡點點頭，前去拉開抽屜，取出早已備好的數學和英語練習冊各一本。這都是老師推薦的，不僅題量豐富，還含有高考真題，他在期中考前就做完了，因此取得進步，曹具彬應該也用得上。
張瑞凡回過身，卻見曹具彬站在孟常峰身後，二者四目相對，孟常峰怔了怔，問：“你是誰啊？”
“你不記得我了？”曹具彬厚著臉皮說，“我是你班主任派來幫你檢查作業的那個人呀。”
“檢查作業？”
曹具彬還要答話，又被張瑞凡拉到一邊。張瑞凡將練習冊遞給他，道：“做。”
“啊這。”曹具彬擺出一張苦瓜臉，慢吞吞地翻著練習冊，忽然問道，“為什麼每頁都是空的？你沒寫過嗎？”
“寫練習本上。”
“好吧。”
曹具彬無可奈何，畢竟是他求著張瑞凡輔導的。
張瑞凡想了想，說：“做完和我說，給你答案，不懂問。”
“對了。”曹具彬又問，“為什麼這本沒有聽力？”
他將英語練習冊遞給張瑞凡，後者仔細翻了一會，果然沒有聽力題。張瑞凡思索片刻，又去翻了抽屜，偶然注意到自己的獎狀，不禁回憶起那件事，由此而生的感覺，就像一滴蜜糖落入心河，香甜的分子擴散開來，連河床也被浸出了甜味。
張瑞凡想著，心上倏地蹦出個主意，顧小婧的英語成績不是年段第一嗎？或許她手裏就有曹具彬想要的材料。她那麼大方，張瑞凡隻是向她借一本聽力練習，應該不會被拒吧。
思索過後，張瑞凡關了抽屜，一抬頭，曹具彬正背對書桌站著，低頭看著手機，兩本練習冊被丟在身後。張瑞凡走上前，將曹具彬的思緒拽回來，說：“做。”
“現在？”曹具彬愣了愣，抬頭看著對方，“我以為你要我回去做。”
“認真。”
“哦。”曹具彬頓了頓，問，“找到沒？”
“沒。”
“那算了。”
曹具彬看似失望，實則暗自慶幸，未承想對方道：“有辦法。”
這話猶如一盆冷水，澆在曹具彬心上，但又無法拒絕，隻得問：“什麼辦法？”
“周一說。”
“為什麼？”
“沒。”
“為什麼非要周一說？”
曹具彬看著張瑞凡，眼中滿是玩索的意味，但張瑞凡實在不敢現在就說，否則曹具彬一定會認為他醉翁之意不在酒。他熟練地藏起自己那點慌亂，淡然道：“先做。”
曹具彬頓了一會，實在不懂張瑞凡葫蘆裏賣的啥藥，便說：“好吧。”
周一上午，曹具彬突然鬧了肚子，一下課便衝去衛生間。張瑞凡趁機去往隔壁教室門口，他深吸一口氣，暗地裏將見到顧小婧時要說的話排練了幾次，隨後推門進去，望向那個被他看過數次的位置，一時有些失望。
他要找的人及其同桌都不知所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