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期中考又近了一天，張瑞凡突然像變了個人似的，一下課便向趙汐愫借了課本，開始補充之前遺漏的筆記。
據了解，學校高二年段有近兩千名學生，過去的兩年內，顧小婧最差的排名也有一百多名，還曾三次獲得“三好學生”的榮譽稱號。反觀張瑞凡，他多次位列一千名以後，與顧小婧相比可謂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千裏之行，始於足下”，他應該從現在開始努力，不僅僅是為了自己，也是為了心中的那道光，這是他在經過深思熟慮後做出的決定。
一隻手拍在他課本上，他抬起頭，又見到曹具彬那不正經的樣：“瑞凡，小賣部嗎？”
每天第二堂課結束，曹具彬都會向他提出同樣的請求，不是要買早餐就是買零食。他以往都是答應，但這次僅僅指了指課本。
“都教這麼多了，回去也不一定能讀完。”曹具彬邊說邊伸手拉他，“聽兄弟一句勸，去小賣部吧。”
“期中考。”
張瑞凡掙開曹具彬的手，後者明顯有些不悅：“又期中考，早複習晚複習不都一樣嗎？至於抓著這點時間不放嗎？”
趙汐愫實在聽不下去，當即把筆一摔，橫眉正對曹具彬，罵道：“你自己去會死啊？”
“嗬……”
曹具彬瞥了趙汐愫一眼，目光中帶著絲絲不屑，正待還嘴，張瑞凡用手肘碰了碰他，勸道：“自己去吧。”
他頓了頓，隨後無奈地應了聲，轉身走開。趙汐愫看向張瑞凡，眼中透露出讚許的意味，張瑞凡撓撓頭，照舊埋頭苦讀。
緊張的期中考很快結束，有人春風滿麵，有人顰眉蹙頞，還有人看似平靜，內心早已塞滿了顧慮，不過這些都在一周後得到了驗證。
成績出來後，按照慣例，學校確定了“榮譽榜”的名單，這是在每場大型考試過後都會專門設立的，用於表彰那些取得重大進步、總分進入年段前五十以及單科成績登頂的同學。此後，年段還會舉辦表彰大會，上榜者皆可獲得表揚和嘉獎。
榮譽榜剛剛發布，年段立時舉辦了表彰大會，所有學生須前往會議廳參加。考慮到場地有限，學生按照班級被分成了四批，張瑞凡正好在第一批。當他進入會場時，不少位置已有人坐，都在七嘴八舌地議論著：
“哇，這次的考試簡直有毒，我理綜竟然沒第一！”
“我從填空那就開擺了，一點都不會，成績出來後也不敢和家裏說，能拖一天是一天。”
“英語選擇題我都是用蒙的啊，反正也看不懂。作文簡單，就是自由發揮，那單詞不都跟拚音長得差不多嘛，是老師沒理解我，嘻嘻。”
“要不是我考語文時睡了一覺，他還能贏我？”
……
落座後，曹具彬感到有些無聊，便同旁邊的張瑞凡搭話：“瑞凡，那個榜你看了嗎？”
張瑞凡低著頭，自顧自地分析數學考卷，曹具彬伸手擋在他眼前，問：“光榮榜看了嗎？”
“看了。”
他撥開曹具彬的手，後者略顯不快：“真不夠意思，出了不跟兄弟彙報戰績。“
“忘了。”
“戰績如何？”
“進步。”
“沒了？”
“沒。”
“好吧。”
曹具彬一時無語，他趴在桌上，玩起了手指。
大約十分鍾後，校領導接連入場，老胡一如既往地坐在主席台中央，看起來很嚴肅。不用猜也知道，他又要對全年段的成績進行分析，接著頒發獎狀，號召大家向受到表揚的同學學習，為高考做好準備。
老胡讓人打開背後的大屏，又在電腦上操作了一會，幾秒後，一幅畫麵顯示出來，是一份電子表格，其依名次列出了全年段學生的成績。屏幕尺寸很大，即使坐在最後一排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畫麵剛出來時，會場的音量顯然比方才提高不少，個別位置甚至傳出了笑聲，顯得有些突兀。
“安靜！這裏不是菜市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