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看......越收不住心神!”慕容曉曉暗暗驚奇,自己的嘴巴,今天像是被開了光一樣。
“以前幹什麼去了?”
“以前不敢這樣放肆......”
“以後......盡管放肆便是。”
“明天,帶我去看日出吧。”慕容曉曉覺得口中的糕餅空前可口。
“好。看完日出,得下山一趟,你還沒有見陳夫人。”
“哦......”說起陳夫人,慕容曉曉心中難免有些愧疚。
因為自己是穿過來的假女兒,心裏從來都沒有把這所謂的母親當做至親。倒是陳氏,日日照顧她起居,替她打理生意和雜事,每逢險要時刻都能跳出來撈她。
如果非要慕容曉曉形容一下這位“母親”的話,倒可以封她個“好大姐”的稱號。
慕容曉曉突然有種衝動,想對黎茵坦白自己的來路。
“你聽說過的,最離奇的身世是什麼樣的?”
黎茵稍作思考,道:“野史裏,舞姬所生的商賈之子,假托諸侯王室之名,最終承襲王位,一統天下。”
“這個隻能算是引人遐想,不算十分離奇。”
“那你說說,什麼樣的才算離奇?”
“倘若有一後人,不慎從幾十米的地方墜落,原來是要死的,但卻意外穿越到了一千多年前另一女子的皮囊中。頂著這女子的姓名混跡於盛世,你信嗎?”
“穿越是什麼意思?”
“嗯......就是從一個空間裏,通過某種途徑,轉移到另外一個時間段不同的空間裏。”
“信,也不信!”黎茵嘴角飄過一絲不屑的笑意。
“不信的原因是什麼?”
“生便生,死便死,因循天地固有的法則。倘若如你所說,天地間不就變成了雜亂無章的混沌之狀?”
“那信的原因呢?”
“天地間既然曾經是混沌的,今時今日也未必就是井然有序的,隻不過眾生相信這莫須有的法則而已。”
慕容曉曉隻覺得黎茵對宇宙的理解,比她這個藝術生強出不少。
黎茵仿佛又想起什麼來,說道:“真有此等身世之人的話,那她身邊至親至愛恐怕就難以自處了。”
“為什麼?”
“靈肉一體啊!假如你是此人,那我愛上的是你這借來的皮囊,還是你那虛無的魂魄?我愛上皮囊的話,這皮囊是一副空的。我愛上魂魄的話,這魂魄更是虛渺。我若愛,愛得便是靈肉一體,而不能陷入到內外難辨的境地。你覺得呢?”
“呃......你說得也有道理。”
黎茵盛出一碗羹湯,一邊往對麵遞一邊叮囑:“誌怪書籍自然是獵奇有趣的。不過你也隻能把那些作為打發閑暇的小嗜好罷了,萬不可過於沉迷,總想這些怪力亂神的事情。”
“也許你說的是對的吧。靈肉分離,於己於彼,都難以自處。”
又是溫香軟玉抱滿懷的時刻,慕容曉曉越是告誡自己不要再想身世的事情,越是難以守住思緒。
黎茵很快便發現了身下之人的古怪:“你怎麼一直在走神?是身體不適嗎?”
“沒有......下午公文讀得多了,有幾樁要事......”
“早上不是才約法三章嗎?”黎茵的聲音之溫柔,足以溶解身下之人的一切煩惱:“不許在床上說政務!床上......隻能說錦帳春宵戀不休的話,隻能做兩身合一暗推磨的事,隻能出百媚生春魂自亂的音,隻能賞心絮紛紛骨盡消的人。”
慕容曉曉被她幾番淫詩豔賦撩撥得雜思全無,隻專心的享受著她散發出來的絕世美豔。自己的那點小秘密,頃刻間便隨著欲水暖流不知所蹤。
隆冬已過,春寒再料峭,也穿不透山頂上一對璧人的蜜意。磐石依舊是那塊磐石,但石上的蕭瑟身形已經不複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兩個難分你我的倩影。
極目遠眺,沉睡的西都城和萬頃良田,寧靜而祥和。躍出地平線的朝陽,萬年如一日般的撒給世間一片粉紅色。
一年前,這片粉紅色射入黎茵和慕容曉曉的眼中,卻被兩人不約而同的拚命摁進心底,縛上不堪的往事,沉入愁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