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絳月公主不由得冒出一頭冷汗。三省六部早在前朝便已初具雛形,卻從未像今天一樣般密不透風。而這些,慕容曉曉僅僅在兩年多的時間內就營造妥當。
自從開府以來,絳月公主日日不敢懈怠,羽翼日漸豐滿,儼然形成朝中一股不可小覷的勢力。但此時此刻她才反應過來,自己竟然被慕容曉曉鉗製得死死的。
怪不得母後肯讓自己開府,公開參政。怪不得母後這兩年多來從不打壓公主府官僚,任由壯大。原來是篤定女兒隻能“幹活”,不能“翻天”。
<我當初想得果然不錯,若慕容曉曉不能為我所用,一定會反過來成為我的勁敵。可是此番看來,她對我已經是毫無餘情可言。況且……香柯畢竟是被慕容曉曉親手所書的密折害死!>公主越想越難以入眠。
第二日清晨,絳月公主頭暈腦脹的勁頭還未消散,傳旨的太監便已進府。
聖旨上說得清清楚楚,全國各地二品以上文武官員、黎氏十六歲以上宗親,三日後在洛河行宮會合,由皇帝、太後親率眾人祭拜神明。
燕王黎經一大清早也接到了聖旨,一刻不敢停歇的奔往公主府商議對策。
黎經:“老臣怎麼也沒有想到,太後動作會如此之快!三日後會合,恐怕今天下午便要啟程了!”
“看來此事母後已經籌謀良久。李炯獻上祥瑞,慕容曉曉就立刻回宮。她這才回宮一日,母後就攆著所有人啟程!哼……竟然連行宮都準備好了!”
“對呀!老臣原本以為,如此興師動眾的祭拜大典,怎麼不得準備兩三個月!”
“準備兩三個月不假,隻不過那塊石頭出現前,慕容曉曉應該就已經準備妥了一切!這麼大的陣仗,東都城那邊竟然半點風聲都沒有透出來。她還真是有些手腕!”
此時又有七八位西都城內的黎氏王爺急匆匆的來到公主府。
大家情況都差不多,迫不及待的來找絳月公主問問主意。
絳月公主:“魯王的牛皮信,想必各位都已經收到了吧?”
眾人:“收到了。”
絳月公主:“這等大型典儀通常是四品以上官員都要參加,可是聖旨上隻寫了二品以上官員。看來母後重點召集的,應該是黎氏宗親。所以,母後要對皇族下手一事,各位就不要再心存僥幸了。”
眾人七嘴八舌:“對呀……去了八成就是死路一條……不去吧,抗旨也是死罪……為今之計,隻能指望魯王黎充率軍勤王啦……老子手上是沒兵,要不然定然一起反了……”
聽到這最後一句,絳月公主腦中突然清醒過來:<對呀!魯王既然是起兵勤王,為什麼還要給這些毫無兵權的宗親發帖呢?難道是母後和慕容曉曉另有盤算?>
絳月公主突然開口:“不,萬不可響應魯王的起兵!昨天我與燕王皇叔已經分析過,魯王起兵必定一敗塗地。若諸位再與他糾葛不清,就剛好給了母後誅殺皇族的理由!”
黎經攆著一把白胡子,被公主的話醍醐灌頂,補充道:“眼下我們已經沒有仔細籌謀的時間了,隻能先行出發!諸位宗親,回府後銷毀牛皮信,沿途派出心腹之人奔走相告,萬不可再提魯王起兵之事啊!
如若哪位王爺、世子被太後拿住了謀反的把柄,一定要閉緊嘴巴!不要牽連其他宗親!隻要我黎氏皇族能挺過這場浩劫,不怕沒有重掌朝堂之日!”
午飯過後,西都城朝陽門,馬車堵成一片。一瓢水潑出去,就可能濺到兩位尚書、三位王爺、四位世子!
出城五裏後,絳月公主對身邊的香榕吩咐道:“你去找個嘴嚴的侍衛,讓他四處轉轉,找到慕容曉曉的馬車後就回稟本宮。”
香榕有些不樂意道:“公主找那廝做什麼?”
絳月公主一邊把玩著手上兩塊一模一樣的玉佩,一邊答道:“於公於私,本宮都該再會會這位慕容尚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