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著慕容曉曉紅一陣兒、青一陣兒的臉蛋兒,絳月公主等不來半句回應,隻能當做她是默認了自己的完美計謀,便開啟了第二個話題:“本宮讓你羅織的那些罪名,你可有進展了?”
“沒有。”
“趁著荊王剛剛返回西都城,根基上不穩定,趕緊把那些與本宮不較好的狗東西們都清理出去。我三哥雖然性子軟弱好欺,但他那個王妃魏氏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能為本宮所用的大臣,都加官進爵。不能為本宮所用的大臣,統統羅織罪名,歸入太子黨,給本宮的人騰地方!隻有這樣,荊王登基後,本宮才能保住自己在朝堂上的地位。
若是被那魏妃占了先手,本宮這一番忙碌,就隻能是為他人做嫁衣了。”
慕容曉曉聽明白了,但是依舊不想搭話,畢竟情緒還沒有調整好。
絳月公主站起身來,準備離開,行至慕容曉曉身邊時突然停住腳步,緩緩說道:“慕容尚儀最好不要和荊王假戲真做。你的身份是父皇的後宮嬪妃,荊王可給不了你名分。與其等著他玩膩了厭棄你,還不如跟著本宮一生富貴。況且……況且你也知道背叛本宮的下場。”
絳月公主出了書房,門被合上的一瞬間就聽見了裏邊傳出來的摔砸聲響。她充耳不聞,因為心中一清二楚,自己對這位情竇初開的愛慕者,言行實在是很刻薄。
再次被吳皇後單獨召見,已經是三日後。慕容曉曉再次聽到“色誘荊王”的指令從皇後嘴裏蹦出來,已經毫無波瀾了。但是做戲做全套,她敬業的佯裝著不情願。
在吳皇後眼中,這個小丫頭除了仰仗自己,別無他選。隨隨便便敷衍了幾句,就打發她走了。
荊王黎澹在看到甄邢的手書後,著實為這個“肱骨忠臣”扼腕歎息了一把。隻是礙於自己眼下勢單力薄,沒有辦法厚待甄氏宗族。
殷貞宗在紫宸殿命若遊絲的這幾天,倒也體驗到了久違的天倫之樂。三子黎澹和四子黎獻遠走邊陲多年,這些天終於可以日日陪在殷貞宗床前。隻可惜老父親雙目已經失明,而且每天昏睡,偶爾醒過來也是時而清醒時而糊塗。
反倒是絳月公主,這幾天鮮少出現在紫宸殿。她要四處奔波,日以繼晷與各路臣子見麵。她也知道父皇隨時有可能駕崩,今日不去見,明日可能就再也見不到了。但是她更加明白,隻要她鬆懈片刻,父皇駕崩後,黎家朝堂就要改姓吳了。
對父皇來講,公主能保住江山不易主,才是最大的忠孝。對絳月公主來講,若江山改姓吳,不但自己無顏麵對父皇的托付,甚至連枕邊人都再也難以保全。
自從打定了在荊王身邊安插慕容曉曉的主意後,吳皇後每日去紫宸殿探望殷貞宗時,都會把她帶在身邊。如此一來,慕容曉曉自然每天都能見到荊王。
一來二去,這對假情人順暢的建立了恰到好處的聯係。一則為了演得有模有樣,再則也為了好好享用一下自己的大豪宅,慕容曉曉開始向吳皇後請假外出過夜。吳皇後自知會要閣並非行樂的方便之地,就由得慕容曉曉出宮快活去了。
絳月公主把自己深藏不露的車夫送給慕容曉曉,便於她在中北山和皇宮之間的往返穿梭,兼顧保障著她的安全。
然而這車夫在慕容曉曉眼中卻全然不是公主的好心,僅剩下“監視”這一層含義。不過自己本來也沒想過背叛公主,就無所謂監視不監視了。
中北山上再也沒有“集賢齋”,取而代之的是“太陰閣”。慕容曉曉借口翻新,差使工匠把別院的梁柱、圍牆漆上朱紅色。
在朝中老成持重的大臣們看來,太陰閣是“成何體統”的嬪妃宮外私宅。
在躍躍欲試的民間學子們看來,太陰閣是“一步登天”的小朝廷。
在慕容曉曉看來,太陰閣是“自我陶醉 ”的安樂窩。每次受了絳月公主的氣,隻要一回到太陰閣,她都會立刻百氣全消。在藏書樓秉燭夜讀的靜謐時分,她甚至希望絳月公主能相伴左右。
一個涼風習習甚是晴美的晚上,荊王借口錯過了城門關閉的時辰,居心叵測的要留宿在太陰閣,伺機對含苞待放的“小情人”假戲真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