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晗也是憤怒不止,後槽牙都咬得發酸了:“看來是我性子太軟,得去好好會會咱們這位好嬸娘了。”出於禮貌敬她幾分,還這麼蹬鼻子上臉?難怪能生出沈笑蕪這種女兒來。
“給臉不要臉的蠢貨!”淑寧怒不可遏,她早就知道沈笑蕪弄出來的醃臢事,還有這些日子京中傳得沸沸揚揚的謠言全都是沈璉兄妹弄出來的。作為正在養胎的帝姬,她原本不該管,但看現在這樣,再不管,下個遭殃的不是自己就是樂安,想到駙馬可能會被搶了,還有自己肚裏的孩子,淑寧再淡定也都淡定不了,何況她本就不是一個淡定的人,“得寸進尺,倒別怪我們趕盡殺絕了!”
沈月晗也是咬碎了牙:“二姐又何必動怒,既然事情因我而起,我倒是要去會會沐家的主母了,真當我們家女兒嫁給他們家了,什麼事都該受著了?”
淑寧冷笑起來:“好好的日子,白聽了這些醃臢事。”又揚聲喚來自己的貼身侍女,吩咐道,“想法子散出去,說是安親王妃疑神疑鬼,竟然教唆駙馬納妾,端和帝姬不明真相,險些自盡身亡。”敢叫她不痛快一時,她就敢叫你不痛快一輩子!
沈月晗看著自家二姐的目光崇拜萬分,淑寧這根本就是金牌編劇啊!本以為她是脾氣火爆,所以腦子也不大好使,但現在看,這智商杠杠的,起碼甩了安親王妃一條大街。這藐視大齊開國就立下的駙馬納妾須經帝姬同意的規矩不說,還差點逼死帝姬……嘖嘖,安親王妃這回可是吃不了兜著走了。
捂了一會子臉,端和臉頰上也好受了些,這才放下錦帕,還是遲疑道:“姐姐……”
“別叫,你事兒還多。”淑寧一擺手,“既然說差點將你逼死,你可知道你該怎麼辦了?”
端和小臉上滿是為難,倒不是說不敢,而是,沐家一旦坐實這個罪名,沐絕也絕對脫不了幹係。想到駙馬,她還是不忍得很,畢竟沐絕對她還是疼愛有加,何況這事,也怨不得沐絕。
淑寧看出她心中所想,靜默片刻,拉住身邊的侍女:“也罷,這事你先別傳出去,好歹留一些轉圜的餘地。”又看著端和,低聲道,“有些人,你不告訴他開水是燙的,他就始終還要犯。”
沈月晗目光遊移在淑寧與端和身上,還是忍著沒有說話。淑寧滿臉的恨鐵不成鋼,坐回了主位,揮手令侍女下去:“你自己做決定吧,我隻告訴你,皇室威嚴才是最重要的。”
她這話說得雖是輕描淡寫,但誰都能感覺到其中的分量。便見端和頗為了然的拔下發中金釵,往自己脖頸上一劃,當時便沁出鮮血來。樂安慌了神,正要上前,被沈月晗一把拉住:“四姐姐別去。”說罷,又張皇失措一般叫起來,“來人!快來人!端和帝姬怕是不行了!”叫罷了,沈月晗在心中默默為自己點了個讚,金牌編劇加上最佳演員,手到擒來。
隻是破門而入的,除了樂安出去之時就扒著門縫聽壁腳的佟國安,還有一個生得清俊的青年,一進門就將端和整個抱在懷中,也不顧鮮血染紅了自己的衣衫:“芊嫿……”
來人正是端和的駙馬沐絕,原本安親王妃找上門來他就覺得不好,然後也不知道她是吹了甚麼風,沐夫人居然鐵了心要給他納妾。
沐絕又急又氣,不便對母親發火,媳婦兒又賭氣跑了,一路跟來,好容易被放進帝姬府,一來就見這麼血腥的場麵。
端和趴在沐絕懷裏,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不多時,白眼一翻,直接昏了過去。沐絕忙不迭將她抱起,也不顧給這一屋子的帝姬們見禮,快步走了出去。淑寧正要跟出去,又被佟國安一把攔住,扶著坐下上下查看了一遍沒事之後,這才露出心安的表情。
沈月晗和樂安相視一眼,同時後悔起不將自家夫君帶來了。
沐絕抱著端和一路奪路疾奔,一陣手忙腳亂之後,還是被安置在淑寧帝姬府的廂房之中,太醫來為端和診脈。又看了看她紅潤的小臉兒,這才抹了抹頭上的汗珠子:“回駙馬,帝姬是因為失血過多才昏迷,一定要好好將息著,不然以後恐有後遺,這些日子也萬萬不可讓帝姬受了刺激。”反正端和帝姬傷口雖是凶險,但誰家失血過多臉色還這麼健康的?太醫們個個都是人精,見這場景也都明白,就往大了吹,反正牛皮吹不破就是他們的功。
沐絕點頭稱是,坐在“昏迷”的端和身邊,滿是愧疚的拉住端和的手,聽得腳步聲,轉頭見是沈月晗,忙起身道:“純儀帝姬。”
“姐夫。”沈月晗看了一眼端和,又看著沐絕,“我旁的也不想說,但是我皇室的規矩,姐夫也是知道。今日哥哥們都在,若是一本奏上去,說是令堂逼迫,想來後果不消我多說。”
沐絕臉上閃過為難:“臣明白,但那是臣的母親。”
沈月晗“哦”一聲,想到沈笑蕪母女兩個,那個氣啊,還有沐家那拎不清的太太,心中打定主意先料理一個是一個。